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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感觉很好，多谢额娘关心。”
唐钰将温宜递给春樱，轻轻将弘晏抱进怀里，“怎么突然跟额娘这么客气？”
弘晏身子更加僵硬了，他微微后仰，离开唐钰的怀抱，用撒娇的口吻说道：“额娘～，儿子想吃鸡汤面。”
“好，额娘叫春棠给你做，你就在这看好弟弟妹妹，知道吗？”
弘晏点头：“好。”
唐钰皱着眉头踏出殿门，多出点记忆还是有影响的，弘晏的气质更加温雅稳重了，就是对她这个生母好像还不太适应。
殿内，弘晏瞥了眼几个辗转反侧的的弟妹，嫌弃地给他们喂了点东西，几秒后，几人安详入睡。
痘症第八天，本该是脓发高热的阶段，在丹药和汤药的作用下几近痊愈，只是太医们商量后，决定再观察几天。
消息由侍卫上报，胤禛大喜，他来到养心殿密室，又添了几炷香。
孝懿仁皇后的画像被烟雾遮得有些模糊。
密室的书桌上放的是唐钰的全家福，画边微卷，可见看画的人曾摩挲许久。
这一次痘疫如此精准全面地爆发在他的子女中，行凶者欲绝皇脉，形同谋逆，粘杆处、禁卫、爱新觉罗族长一脉纷纷参与到事件调查中。
痘疫发酵十日后，调查结果终于送到胤禛面前。
痘症和时疫，确认来源于乌拉那拉家。
经由外命妇和众多包衣奴才两个途径送入宫中。
乌雅氏同盟的奴才负责投放到皇子公主身上。
而皇后负责投放给妃嫔。
痘疫最严重的承乾宫，其病直接来源于皇后的景仁宫，佐证就是三天前，皇后身边的剪秋因痘身亡。
除了乌雅氏联合乌拉那拉氏掀起疫症一事，折子上所写的，包衣世家对皇宫的掌控更是让胤禛触目惊心，如果他们联合起来给自己这个皇帝投毒，几乎可以达到轻而易举的地步。
所谓的忠心，跟自己家族利益相比，又有几分可靠？
还有这些吸皇家骨髓的蛀虫，区区膳房采买，底层奴才贪污的银两就高达八十万两，中层总管最低贪污为三百七十万两。
最大的膳房总管是太后的人，其家中的所有财产加起来竟然不足五十两，那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在处置这些人之前，胤禛迫切地想求证一件事。
于是他亲自前往寿康宫。
太后紧张地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十天了，结果会是什么？
看着面无表情大步走进来的人，太后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儿：“皇帝，孩子们，怎么样了？”
“生死未卜，太后可满意这个结果？”
太后手指颤抖地指着胤禛，质问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哀家不过是关心自己孙儿的安危。”
胤禛：“太后对待自己的孙儿，确实尽心尽力，关爱有加，难怪早早就将他们送出京城，生怕他们有一点闪失，不知太后对朕这个“仇人”的儿子有什么看法？以至于太后赶尽杀绝？是不是要让朕给老十四让位，太后才能善罢甘休？！
最后一问，胤禛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恨不得生啖其肉地盯着她。
太后瞳孔一缩，难以置信胤禛的悖逆，“皇帝！哀家是你的亲额娘，何以忤逆至此？哀家虽偏疼十四，可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在你心中，哀家竟然连一声额娘都不配吗？！”
“配？太后不是恨不得一早掐死朕这个孽障吗？登基那天，朕亲耳所闻，你告诉朕！朕可有听错？！”胤禛怒道。
太后惊恐地跌在榻上，当时她不过一时气话，竟然被皇帝牢记至今？
胤禛：“朕有多恨！恨不得从来没投生在你这个毒妇的肚子里！”
太后蓦地抬头，恶狠狠地看向胤禛：“你竟敢嫌弃哀家，你嫌弃哀家是个包衣奴才出身，是不是？好！很好！你确实不像我的儿子！你，你的一切，都像极了住在承乾宫的那个贱人！一样的伪善，一样的狠毒！”
“你闭嘴！不许提我额娘！”
太后呵呵笑道：“你以为佟佳氏那个贱人是什么慈母吗？她不过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罢了，能在宫里位高权重的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她夺走了我的孩子，将我赶出承乾宫，还用流言蜚语斩断我们的母子情分，将你教导得六亲不认，只认那个贱人！”
胤禛双目充血，“是我额娘夺走你的孩子吗？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用孩子换位份吗！是你先放弃朕的！是你将朕当做一件物品送出去的！”
“哈哈哈哈！”太后笑出了眼泪，“我一个包衣奴才，能违抗一个贵妃的命令吗？只要一句话，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是主子的，又有谁在意过我的想法？你信不信，但凡我当时敢说个不字，我就活不到现在，不！是活不到你满月。”
胤禛：“你不用狡辩，皇阿玛亲口所说怎会有错。”
太后：“呵！是啊，你皇阿玛怎会有错？佟佳氏是他的好表妹呢，他的表妹又怎会有错？错的是我这个包衣奴才！”
胤禛：“你口口声声提及包衣的身份，皇阿玛后来可曾薄待你半分，皇阿玛那么信任你，朕那么信任你，将宫权交到你手中，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太后怨恨道：“哀家什么都没做！”
胤禛不想再辩驳陈年往事，他只是语气平静问道：“是不是十四弟要你绝朕子嗣？”
太后有一瞬间的慌神：“不关他的事！”
胤禛：“皇额娘不必如此心急。”
太后急道：“你杀了你六弟，难道连你十四弟也要找理由杀掉吗？！”
胤禛一怔，“六弟是因病而亡。”
太后怒道：“病？就是因为你看过他后，胤祚才突发高热，太医查看了所有的东西，是你送他的玩具有毒，才让他中毒身亡！”
胤禛：“朕绝对没有做过。”
太后：“不是你就是佟佳氏！你们杀了我儿子，凭什么还要我做什么慈母？呵！哀家日日夜夜都在诅咒佟佳氏那个贱人，永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要恨便恨，哀家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