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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贵人仿佛是找到了救星,口中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但是动作利索的将沈眉庄拉进了正殿下面的东面净堂。
一进屋子,沈眉庄就觉得屋子里面有一股子味道,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因为担心小阿哥,所以便没有理会,径直的走到床边。
七阿哥说是残疾,但皇上也没有将他彻底忽略,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但层层克扣下来就剩下了一半了。
问那些奴才,他们都有话讲,什么七阿哥是生下来就要侍奉佛祖的人,怎么能这样铺张浪费,倒不如舍给他们这些卑贱的,也算是小阿哥做了善事。
这个也不说,毕竟虎落平阳被犬欺,富察贵人从小都明白的道理,自不会会与他们理论。而阿哥本应该有的那些奴才嬷嬷宫女们,是皇上亲自发话了,说是孩子小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实际上还是怕小阿哥情况传出去不好听,所以就连这佛堂都没有几个人伺候。
小阿哥不懂事,当然是怎样都行,富察贵人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最开始还不适应那些人阳奉阴违,处处不上心。在富察贵人发了几次飙之后,就找借口托关系叫人将自己调走。
原本跟在富察贵人身边的那个香琳姑姑,因为没有照顾好主子,被皇上赏了二十个大板子,只打的下半身血肉模糊,人虽然熬过了高烧发热,但终究成了一个坡子。
这样的人本来是不应该留在宫里面的,但那时富察贵人还是有点良心,或许也知道没了香琳自己更是没有办法在这后宫生存,于是便隐瞒了这件事情,将人留在身边。
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过就两个月,怎么可能会养好,所以现在正在后面躺着呢。
富察贵人求神拜佛将沈眉庄拦下来是因为小阿哥最近病了。
至于是什么病,富察贵人也不知道,只是摸着孩子身上发热,日夜不断啼哭,每每都叫人煎熬。
富察贵人虽然最开始并不喜欢小阿哥,但为人母亲,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慢慢的接触那小小的一团,看着他身上的缺陷,富察贵人只有满满的自责,而不是厌恶,若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不会害的孩子成了这个样子。
是的,富察贵人就是将原因揽在自己身上了。
沈眉庄慢慢靠近小阿哥,看着那因为手臂的异样,而无法穿上衣服的小阿哥,沈眉庄心中吃惊,但是看着孩子身上确实是在发热,不由的急了起来。
连忙叫采月去找太医,在叫人去找皇上,召皇后,自己则是再次等候。
其中还遇到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本来照顾富察贵人母子的宫女太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见他们脸上都挂着笑,一点都没有为主子分忧的样子,沈眉庄就想起来以前自己贬为答应时候,树倒猢狲散,手下的人也是日日打不起精神,做什么都马马虎虎的。
见状沈眉庄不由呵斥,只叫那些人瑟瑟发抖,等着皇上的到来。
茉雅琦到的时候,皇上皇后正在听太医的诊断,茉雅琦行礼后走到敬妃身边站好,并不敢打扰盛怒之下的皇上。
只听那太医说道:“微臣在小阿哥体内发现了中毒迹象,症状仿佛是甘遂。”
“甘遂是何药?竟是能引起小儿发热中毒。”
那太医摇摇头:“回皇后娘娘,这甘遂是治疗水肿,惊悸征仲的一味药材,但是若是孕妇用的多了,会影响胎儿发育,最终便会……”
话没说完,但是在场众人都明白了,这就是小阿哥成为残疾的原因,原来这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皇上的脸已经黑沉的马上就要滴出水来了,以前不知道整件事情,是皇上知道了七阿哥的残疾之后便对富察贵人母子失望透顶,所以并没有细查,只以为是是老天对自己的而惩罚。
但现在知道了是有人动手,皇上心里的恨意压都压不住,看着底下的太医欲言又止,皇上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还有什么,你一并说来,不要在那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那太医直接就跪了下来,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但那是本着自己医者仁心,还是开口说道:
“皇上,这胎儿中毒,多半都是在母亲有孕时候,母亲有了不好的东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微臣怀疑,富察小主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此话本就是僭越了,说完之后那太医就将头贴在地面,不含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事实上心情更不好了,那富察贵人虽然蠢笨,但那也是富察家的女儿,若是自己犯错也罢,可这明明就是后宫倾轧,若是叫外人知道,皇上的脸面放到哪里。
可遇到错事不该,一意孤行不是皇上的性格,而且当着这么多的妃嫔,若是自己表现的薄情寡义,就连给自己生了阿哥的妃嫔都没有一个交代,以后这后宫岂不是更加难以管理了,于是皇上挥挥手:“你去看看富察贵人,有什么情况直接就过来告诉朕,莫要叫富察贵人忧心。”
富察贵人现在陪在七阿哥身边,并没有在皇上那里,所以这些具体情况并不知道。
当苏培盛带着太医过来的时候,富察贵人还以为阿哥没有救了,但是听到苏培盛说是皇上见富察贵人脸色不好,想要叫太医过来给自己看看,那脸上的笑容犹如花儿绽放,白净的脸颊浮起两朵红晕。
富察贵人将手腕放到脉诊枕上,看着站在地上的太医脸色似青似白,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开口询问道:“太医,本小主这是病了吗?”
太医得了皇上的交代,哪里敢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富察贵人,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小主不用担心,只是看小主最近脸色不好,这是月子期间没有好好休养的表现。”
富察贵人的心这才安下来一半,自己刚刚生产完毕,就被人抬到了这里,身边照顾自己的只有自己的两个宫女,月子期间一直忧心,哪里会休养好。
但是见皇上今日好像并不是彻底放弃了小阿哥,富察贵人就知道自己还会有希望的,以后守着自己的儿子过也好,所以心情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