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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有些愣神,这事情又不是与自己合计的,小主自己自作主张的要报上去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且也不是没有妃子喜欢装病避风头的例子,不过就是一段时间而已,过几日再将牌子放上去不就好了吗?
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就算是自己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暴怒的小主面前表达,直接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耽误了小主的事。”
郭常在再是张狂,但还是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没有上手打两下,便烦躁的叫两人退下,自己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冬去春来,仿佛一夜之间紫禁城就换上了绿装,红墙绿影,好不新鲜。
只是这样的好时节,总会有些不甘心的人想要报复,便同身边的心腹一同算计着如何叫这后宫增添些烦恼。
翊坤宫内,年答应早就搬到了后殿住着,小小的房间,也就是三间房,若不是年答应心里面还有仇要报,不会忍辱到如今。
窗棱被阳光照下,透过来的光线只叫年答应觉得刺眼,看着在一旁亲自动手煮粥的颂芝,年答应脸上漠然。
“等这件事之后,皇上必然不会饶了我,到那时,我给你求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就出宫吧,父亲那里,会有你的位置的。”
颂芝并不在意年答应说的话,伸出那在冬日因为洗衣而生满冻疮的手,将粗瓷瓦罐打开,用勺子轻轻舀出白粥,又放些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到的糖霜,搅拌搅拌递给了年答应。
“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奴婢自小就是小姐身边的,当然要跟着小姐一起走,若是这件事情皇上真的不会饶过小姐,那颂芝也甘愿与小姐一起走一走那黄泉路。”
“这就是死路一条,况且,那浣碧未必能够真的按照咱们心意做事。”
“不管怎样,奴婢也不会叫小姐孤零零的离开,小姐放心,奴婢心甘情愿。”
见颂芝这样,年答应也没有再说什么,将手中的那碗粥吃掉,放到一旁,颂芝也不像是以前一样急忙将碗拿下去,怕在这里惹自家小姐烦心。
自从年答应下了那个决定后,颂芝就再也没有叫过娘娘或者是小主,而是恢复了原本的称呼——小姐,一如当年小姐未嫁之前,在马场策马扬鞭时的飞扬,那才是原本的小姐。
后来那个在后宫内能与皇后匹敌的华贵妃,那不是自己小姐的本性,只是这后宫果真是吃人的啊!
想想这几年来,小姐身边的人差不多死的死,跑的跑,只要自己还在小姐身边,自己可不能抛弃小姐,那小姐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年答应走出房间,天边晚霞的红映在脸上,就如同当年执掌宫权的好气色。
颂芝一瘸一拐的从房间走出来:“小姐,这个时间应该动手了。”
年答应没有回答:“我再问你一次,若是你后悔了,我会求皇上饶了你,叫你出宫。”
颂芝还是那个回答,看着昔日辉煌的翊坤宫如今杂草丛生,无人过来打扫,颂芝笑着回道:“小姐,奴婢如今都已经跛了,就不出去给老爷添麻烦了,小姐可不要嫌弃奴婢如今手笨脚笨,伺候不好啊!”
年答应没有再问,只站在门前等消息。
果不其然,过了两刻钟,就见到一队侍卫冲进翊坤宫,将颂芝按倒在地,苏培盛缓缓从侍卫身后走出:“年答应,请跟奴才走一趟吧,皇上在等着呢。”
年答应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看着身边被按在地上的颂芝,皱了皱眉头:“苏公公,叫人将颂芝放开吧,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
苏培盛也有心成全,挥挥手,侍卫将人松开,颂芝脸上被蹭了灰尘,但毫不介意的扯了身前的帕子擦了擦,如同以前一样站在年答应身后。
皇上正在碎玉轩等着呢,抱着受到惊吓的莞嫔,皇上心中很是担忧。
“莫害怕了,别的地方并没有查到毒,只那点心中有毒,朕已经叫人将年氏带过来了,一会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了。”
莞嫔躲在皇上怀中还有些发抖,眼睛已经红肿,不时啜泣几声:
“皇上,臣妾真的很害怕,为什么,皇上已经如此开恩,叫她在翊坤宫活命,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啊!臣妾真的担心,这毒药到底是在哪里来的,今日是臣妾自己在宫中,若是皇上也在,那岂不是……四郎!”
莞嫔煽风点火,将皇上心中的不满渐渐扩大。是啊,自己已经饶了她一命,为何还要如此,难道就这样恨莞莞吗?就这样恨自己吗?
等年答应到的时候,皇上脸上一片冷意。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没有了以前的朱翠华服的衬托,看着很是憔悴,但眼睛确实一直盯着自己怀中的莞莞。
本来有些念旧的皇上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年氏,难道到了这里,你还要在朕的面前害莞莞不成?你究竟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年答应嘴角挂着冷笑,不去看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而是盯着莞嫔说道:“当年你入宫时,我若是直接将你投入井中,想来也不会有今日之事的发生。
你抢走了皇上你很得意是吗?你如今在皇上怀里躲着,装作弱小可怜的样子就能叫我忘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样子吗?
不会的,你这样的惺惺作态,只会叫我恶心。皇上能叫你骗了一日,也不会叫你骗上一辈子。甄嬛,你记住,你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时候,我就看着你被厌弃,成为孤魂的那一日!”
莞嫔脸色难看,却不能说一句话,自己不能接话,到时候皇上想起来一丁点,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
而身边的皇上却是大喝:“年世兰!你究竟有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是不是你在莞莞的点心中下的毒!”
年世兰傲然挺立:“没有错,是我,皇上当时如何?甄嬛连一丁点的皮都没有伤到,皇上难不成叫我给她赔命不成?”
皇上叫年世兰的话堵的语塞,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还是身边传来了莞嫔的哭泣声,皇上才缓过来神。
皇上很是恼怒,自己的思绪竟是被年氏牵着走,自己可是皇上,若是这样岂不是失了颜面,况且后宫中有这样的人物,谁知道这毒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下到自己身边,到那时岂不是悔之晚矣。
看着眼前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女人,皇上轻轻叹息后说道:“答应年氏,冥顽不灵,企图下毒妃莞嫔,着赐死。”
旨意刚刚下达,年世兰轻笑一声:“皇上,昨年今日,你我情浓意浓,恩爱非凡,今日我便是你刀下亡魂,就是为了你身边这个女人。
皇上,原本我是不知道,但是如今,骗得过自己骗得了别人吗?我不信,这个戏子般的莞嫔能成什么火候。”
看着皇上怀中的那个莞莞,年世兰说道:“我是年世兰,你又是谁呢?一个呗莞莞代替的甄嬛罢了,祝你年年有今日,日日都在皇上怀中被叫着莞莞!”
年世兰的话说完,皇上脸色变换,急忙看向怀中的莞嫔,但只看到了乌黑的头发,看不到神情。
还不等皇上呵斥年氏的胡言乱语,皇上就见到年氏朝着一旁的墙上撞了上去,顿时鲜血从额头涌出,在墙上流了下来。
皇上惊的起身,本想伸手去扶,却看到年世兰用最后的力量吐出了几个字:“皇上,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