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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薇局促地站在路过面前，无声打量着路过。
“说起来你和我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单独凑到一起了。”
“你找我是有事吧？说吧。”
苏茗薇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只是简单地问出一个问题，她却一遍遍的在心里给自己打劲。
踌躇了好一阵，苏茗薇这才磕磕绊绊地问道：
“路过，你的病……”
路过语气淡然地回应道：“我确实得了抑郁症，不过现在好多了。”
苏茗薇惊讶地捂住嘴，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五根手指局促地胡乱活动，不知该怎么安置。
心里多出一团乱麻，苏茗薇张着嘴，声音低哑地向路过道歉。
“对不起……”
路过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早就猜到苏茗薇会向他道歉，这么多年什么东西都在变，只有眼前人给他的感觉一如往昔，还是过去那么软弱没有主见。
路过轻叹口气，“我的病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
苏茗薇紧抿红唇，不敢直视路过淡漠的眼神。
“都怪我，是我不好，当初没有站在你这边，害你被误会成小偷……”
“所以呢？”路过语气平常地打断道：“现在你来找我道歉是想做什么？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回到过去？”
苏茗薇哑口无言，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从来没怪过你。”
“那……”
路过摇了摇头，“不过我们两个也回不到过去了。”
“为什么？”苏茗薇有些不甘，为什么路宁宁就可以，到她这就不行？为什么路过明明没怪过自己却还是不肯修复他们的关系？
“下过围棋吗？”路过忽然问道。
苏茗薇不明所以，她不懂围棋，也不知道路过会下围棋。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被困角地、努力做活的白子。”
“一开始努力构思，仔细计算，顶着被黑子强杀的风险努力求活，就算费尽心机苟延残喘，可这一切在执掌黑棋的棋手眼中都是毫无作用。”
“就算没有赶尽杀绝，就算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对于白棋而言自己已经丢了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这个时候对局双方都会对心照不宣的置之不理。”
“棋手之所以没有选择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只是因为瞻前顾后，拘泥于几颗死子。”
苏茗薇眼眶泛红，心已经拧成一团，不懂围棋的她这一刻却听懂了路过的话。
“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块白棋，活了又能怎样？现在，未来，乃至棋局结束，这一块棋本身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苏茗薇情绪激动地摇着头，“为什么在我这就不可以！”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说到最后，苏茗薇无力地垂下头，声音低到连路过都听不太清楚。
路过皱眉回应道：“为什么？因为初学者就算悔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你不是初学者，所以你不行。”
断绝关系的方式有很多种，或是直截了当地撕破脸面，或像现在这样平淡如水，让过去的都留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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