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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嘛,为什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顿好的,原来这是下逐客令了。
我以为是阿芦玩大了,把人家惹恼了。
可陆拂石却马上道:“几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我的斋日到了,必须闭关不能见人。倘若,这院子里还另有房间,我也绝不会说出这种毫无待客之道的话。”
“没问题,我们理解!”我一笑道:“这都已经叨扰两晚上了,再一直住下去,那就是我们无礼了。斋日是对于修道是大事,不能马虎。”
“能理解那就最好了,陆某感激不尽。”陆拂石道:“一个月斋禁之后,我就要下山半年了,我家在镐城德福巷,若是有缘,几位一定要去,我一定好好款待款待,以偿今日之憾。”
几个人推杯换盏,开始吃喝。
大头饿坏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的不亦乐乎。阿芦浅尝辄止,她是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
陆拂石吃的则很少,只有举杯的时候,会吃一粒花生,或者一片木耳。
按照陆拂石的说法,他长这么大还没走出过三秦之地,二十多年的时间,要么在读书,要么在山里修道。可他的见识却不浅,很像一个四五十岁阅历丰富的中年人。天南地北,风土人情,诸道诸法,阴律诗词都颇为精通。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阿芦自觉无趣,已经回房间去了。
大头则喝的五迷三道,趴在桌子上说着不着天地的醉话。
我见陆拂石眉宇间也多了两道红霞,酒气渐起,便漫不经心道:“陆先生可知道九真界吗?”
陆拂石一愣,和我碰了碰杯道:“到底是艺高人胆大,没想到罗先生今天竟然到了那里。按照我的八卦推演,你们今天应该是到了半路就有小难,正所谓遇坑则避,遇水则反,否则,将有大祸,看来都被罗先生化解了。”
我淡淡笑道:“陆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人没上过学,用大头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懂规矩,自以为是……总是爱冒险,有时候还挺讨厌的。正如您所说,路上确实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还算顺利,总算是有惊无险。”
“腹有诗书气自华,说到底,还是罗先生身怀异术啊,陆某佩服。”
“陆先生高看了,我就是想知道,这九真界到底是什么意思……”
“九真嘛,道家有言,幽幽仙途,四修通达,五欲为下,九真为上。所谓四修,指的是人鬼妖灵四种修为方法,五欲是指财、色、名、食、睡,代指人间。九真,则是真天、真地、真自然等九种环境,也就指的是山林自然。这话的意思是说,修仙嘛,人鬼妖灵都能到达,但要想真正得道,在人间修行是最下等的方法,只有到山野中才是上上法。总的来说,九真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这里适合清修罢了。”
陆拂石说的一本正经,可我怎么感觉这像是牵强附会之言啊。而且,刚才我一提九真界三个字,陆拂石就说没想到我到了哪里,由此可见,他那句“遇坑则避,遇水则反”是判断好的,我们一定会途径那个笼火的山凹和溪水,他是有意在那个地方让我们折返的。
看来,对于我这个造访终南山的访客,陆拂石是不太想多言其中秘密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在多问。
人和人之间,还是要留些距离为好。
喝完酒,我和大头回屋就睡了,睡前看了看手机,还有一多半的电量,在爬两天山应该还够。可惜,没了陆拂石草屋这个落脚点,要想留在山里,就只能露宿荒野了。再看看天气预报,三天之内,阴天无雪,气温还好,过了这几天,就快速降温了。
而陆拂石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要打坐,依旧是骈腿一动不动。
因为酒的缘故,今晚我睡得很快,但陆拂石出门的时候,我还是醒了,这不是我有意在提防着他,而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怕阿爷什么时候弄死我,所以我得永远都是出于戒备状态。
还是透过那个窗缝,我看见陆拂石站在院子里,先是朝东南天际拜了三拜,然后在院子里旋身飞舞,好似半夜舞剑是的,但他手里没剑,不时倒是有一道道符箓飞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足足做了一刻钟他才停下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冻醒的。
披着衣服起来一瞧,好家伙,漫天飞雪。
这和昨天的雪可不一样,这是下了半宿了,真有一种大雪封山的架势。
我赶紧吆喝大头和阿芦起来,陆拂风也起来了,正在扫院子。
“咱们得赶紧下山了,不能被封在这啊!”大头道。
阿芦则懒洋洋,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道:“我感觉脑子都僵硬了……”
没办法,她到底是个草妖,而且,修为低了点,就和动物冬眠一样,天气越冷,她越迟缓。就像上次碰见阿蓝他们一样,它们的修为更低,到了冬天干脆都要休眠,不再化形成人。
“几位,看样子,这大雪要下一阵子,恐怕真的要封山了。”陆拂石道:“等到了下个月,你们若还在镐城,一定去我家,咱们不见不散。”
“好说,陆先生盛情,我们若是有时间,一定去。”
几个人略微寒暄,我和大头、阿芦便顺着陆拂石指引的山路,匆匆下山去了。
陆拂石送了我们足足三里路,连连道揖,才折返回去。
眼见着陆拂石不见了踪影,我不由得停下了身。
“怎么了?”大头问道。
我正色道:“你信吗?这场雪可能是陆拂石求来的。”
“啊?他有这么大本事?”
我点点头道:“我忽然想起来了,他昨晚上那不是跳舞,那好像是‘舞龙六天’,一种求雨的祝由术。”
“为什么呀?就为了不让咱们再住下去,所以,下雪赶咱们走?”阿芦撇嘴道:“真是小气。”
大头道:“为什么还不得问你吗?好端端的,你调戏一个道士干嘛?城市里的帅哥多了。”
阿芦无辜道:“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水性杨花的妖吗?我昨天什么都没做,其实就是到他跟前,羞答答地问了句,陆先生可有婚约啊,都没来得及放电,卖萌,哪知道,他怀里突然就钻出来了一条一尺长的火虫,然后我就这样了……”
“我去,这么厉害?”
“所以,他求雪和阿芦无关。我猜测,和所谓的斋日也没关系,他就是单纯的想让我们下山。”我正色道:“他不希望我们再去那座山。这样吧,你们先下山去。我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瞧瞧。我总感觉,那九真界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阿芦坏笑道:“罗天师,还是你有心计啊,杀了个回马枪,他一定想不到。没想到啊,这姓陆的也是个厚黑汉。”
“哎,这话说的为时尚早,就我来开,陆拂石未必是坏人,但他一定知道终南山有关于妖族的秘密。”我正色道:“我杀回马枪虽然是小使了一记,但我对他没有恶意!”
“也成,我也看透了,我和你进山,完全是拖累!你自己去,速度还能快点,万事小心。”大头道:“我带阿芦,取上车先去镐城了,我在城里的顺城巷有个朋友在经营北菜馆,我去那等你。”
别过了大头和阿芦,我马上折返回去,快速往山里走。
经过陆拂石草房不远处那条便道的时候,我看见正有一趟脚印,朝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