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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崇文陪同郑南洲拜访周家。离开周家的时候,二人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李牧阳的性命已经被他们攥在掌心。上车离开之时。郑崇文没忍住兴奋,对郑南洲说道:“爸,没想到周家竟然这么决绝,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李牧阳必死无疑,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郑南洲微微一笑,叹道:“那可是周家老爷子,乃是江州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今他的儿子与孙儿都被李牧阳杀害,他比谁都想杀死李牧阳。”
“死得好!”
郑崇文邪笑。“他们若是不死,周家未必会下定决心做这种事。”
“周家失去了周志豪与周烈永,在江州范围内的竞争力将会大大下降,是我郑家扩大势力范围的绝佳时机。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应当感谢李牧阳才是。”
郑南洲笑而不语。父子二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浑然没有发现路边正矗立着一道身影,若是二人驱车路过之时仔细察看的话,定能发现这道身影赫然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李牧阳。车子走远,李牧阳收回目光。他独自走到周家宅邸门口,敲响了大门。开门的是周家的总管。总管起初还以为郑家的人去而复返,没想到迎面竟看见瘟神那张脸,吓得这位周家总管脸色狂变,“你,你来我们周家做什么?!”
“告诉周令行,说李牧阳来访。”
李牧阳淡淡开口。总管额头已经冒出豆大冷汗,颤颤巍巍说道:“我家老爷子身体有恙,不想见任何人。”
李牧阳凝眸,“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么?”
这是通知!周家总管吓得心脏几乎骤停,“那……那你先在门口稍等片刻,我去禀报老爷子!”
不等李牧阳说些什么,周家总管跟兔子似的逃离。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周家总管顶着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回到李牧阳面前,眼神中充满敬畏,“李先生,我家老爷子请您进去。”
“请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周家宅邸的会客厅。抵达门口之处,周家总管对李牧阳说道:“老爷子就在里面等你。”
李牧阳走进客厅,毫不客气在周令行面前坐下。周令行乃是江州商坛的大人物,早些年赤手空拳打下一座商业帝国,被不少人视为榜样,近些年来周令行年龄增长精力下滑,不得不把家族产业交到儿孙手中。如今儿孙被杀,周令行被迫出山。数日以来的辛苦劳累,使得这位老爷子面如蜡色,形如枯槁。得知李牧阳上门拜访的时候,周令行震怒不已。李牧阳怎么敢?所以他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把李牧阳赶走,不想见到李牧阳在他面前蹦跶。不过后来周令行改变了主意。李牧阳的到来让他感到不安,周令行想弄明白李牧阳的意图。“周令行,你不该再动手,否则周家要毁灭了。”
李牧阳开门见山,说出这句让周令行震怒的话,周令行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质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儿子与孙子都死在你的手里,难道你还想要我这条老命?”
这一刻。周令行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李牧阳简直一点道理都不讲。“我不想杀你。”
李牧阳又说。周令行冷笑,“呵呵,老朽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李牧阳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说道:“你与郑家谋划杀我,这点事情瞒不过我。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想让你放弃与郑家结盟。郑家巴不得你倾尽全力杀我,他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周令行心底直冒冷意。眼前的李牧阳到底是什么人?连他与郑家在密谋大事都能知晓?难道家里出了内贼?还是郑家那边背叛了他?周令行的脑海在这瞬间浮现出许多念头。“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
周令行吐出口浊气,眸子里充满了不甘。大仇未报,又要死于仇人之手!这是何等憋屈的惨剧?李牧阳摇头,“我说了,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不与郑家联手。今后你老老实实耕耘你的一亩三分地,我不会为难你的。”
周令行眉头拧紧。他怎么越来越看不透李牧阳想干什么?可他还是觉得悲愤!哐当!周令行将茶杯砸在地上,陶瓷碎了满地。“凭什么?!”
“你杀我儿孙,还不允许我对你动手?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少在我面前装出假惺惺的模样!”
周令行彻底豁出去了,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李牧阳似是没有听到周令行的怒斥,仍然一脸平静坐在那儿。周令行实在是拿李牧阳没有丝毫办法。骂又骂不死他,打又打不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令行发出悲呼,浑浊的眸子已经遍布血丝。李牧阳一脸认真,“我不想对周家动手,更不想对老爷子你动手。至于周烈永与周志豪,是因为他们该死,如此而已。”
周令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告诉我,为什么……”李牧阳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道:“我是在西城阳光福利院长大的孤儿。”
一句话而已,让周令行瞳孔收缩。西城阳光福利院乃是周家出资成立,宗旨是帮扶被人遗弃的孤儿直到十八岁,这些孤儿从小学到大学的费用都由周家出资帮扶。换句话来说,李牧阳受过周令行的恩情。当然。这不过是周令行当年的无意之举,那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李牧阳仍然记在心中。古人又云——君子论迹不论心。周令行声音哽咽,用沙哑的声音咆哮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李牧阳神色恢复平静,“我说了,他们该死。”
周令行彻底没了脾气。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牧阳,现在他总算知道了李牧阳的用意,也知道李牧阳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正是如此,让周令行内心升起诸多复杂情绪。“只要你不动手,我便不会杀你。”
李牧阳说道。周令行抬眸,盯着李牧阳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动手,你还是会杀我?用你的话来说,我可是你的恩人!”
李牧阳并不觉得有什么,“所以我在动手之前,来劝你放下屠刀,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会让整个周家从江州地界上抹去。”
唰!周令行瞳孔再次收缩。坐在他面前的青年,竟让他感受到强大的王道气息,意味着李牧阳分明是久居高位的王者!“所以我找来郑家与我联手,我不相信有人能够击溃这个结盟!”
周令行心中仍然抱有丝丝侥幸,李牧阳摇头叹道:“言已至此,你听不进去亦是天意注定,我不会再劝说你。”
周令行内心开始动摇。眼前的青年身上仿佛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他看不透亦猜不透。“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令行的精气神外泄,使其看起来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会客厅外传进来。周令行循声望去,分明看见黑龙王正迈着步伐从外面走进来,周家总管根本阻止不了。黑龙王走进会客厅,丝毫没有顾及周令行愤怒的面孔,径直走到李牧阳身后站着。周令行怒火逐渐消退。看见这个站位,他内心咯噔一跳,总觉得之前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陈海,你这是何意?”
周令行开口。黑龙王再次大笑,“周老爷子,你不是想知道李先生有什么背景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