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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他说，苍蓝的脸上浮起温情，又慢慢冷下，“可我不是夜杀，我不能忍受你看着我的时候想着夜杀！”
“你……你没有被定住？”
“对不起。”她轻声道，“我让你做了不喜欢的事。”
天渲脸上的神情复杂，最终摇了摇头：“没有。”
许久的沉默，夜霜魔君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想杀我？”
身处祭庙，白虎之息对魔气有克制作用，外面又有鬼修包围得跟铁桶一般，他一个元初修士，哪怕神通非凡，如何能闯得过去？刚才他们三人同行，一样受了重伤回来。这种情况下，他还对夜霜魔君下手，真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红绡愣了：“你……”她不明白，既然没有对不起，为何要恨？她心思单纯，虽名为侍婢，却从没吃过半点苦，亦不知人心复杂。
“那就动手吧，”夜霜魔君淡淡道，“你一个人，出去更有把握。”
紫色缎带扬起，化为一道紫光，闪电般刺进天渲的头颅。
“……”沉默片刻后，天渲道，“或许是吧。”
“公子！”红绡厉声喝道，“城主何曾对不起你？没有城主，你一身修为何来？！”
※※※
说到最后一句，他眼中狂暴，透出浓浓的恨意。
聂无伤眼睛一亮：“居然有这样的神通？”
“我寻到了你，看到你爱我依旧，还以为真的可以。却不知道，转了世，忘记了前生的记忆，就是另外的人了。你既然不是夜杀，又如何要求你继续前生的誓言。”
天渲没有回答，漠然道：“你名列三大魔君，手握夜枭城，是云中顶尖的大修士之一，你太了不起了。你把我当夜杀，养在身边，我就只能是夜杀，做你的宠物——城主府的那些人如何看我？云中的修士如何看我？他们当面很尊敬，背后却窃窃私语。就像红绡说的，没有你，我一身修为何来？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把我当你的男宠！”
“你当然不会想到，”天渲冷冷地望着她，这个名列云中三大魔君之一的元后魔修，以背影看起来却是如此柔弱，“你一厢情愿地找到我，一厢情愿地收我为徒，一厢情愿地当我是夜杀，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夜霜魔君慢慢地转过身，定定地望着他。
夜霜魔君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就让我们结束曾经的誓言吧，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说罢，她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将手中丹瓶一抛，两手一掐指诀，一道魔气出现在她背后，将天渲震了开来。
夜霜魔君伸出手，盅状法宝掉下来，落在她手上。看着此物，她叹息：“幻虚定身盅，原来它落在了你的手上，可你却一直没告诉我。”而后望着他，淡淡道：“你太小看元后修士了，此盅固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可要定住元后修士，还差了些。”
天渲默然片刻，问：“你要杀了我吗？”
“当年，我曾与夜杀有过约定，我们两人，若是有人先陨落，就去找对方的转世，一世一世，永远在一起。”她黯然一笑，眼中浮起泪光，“我按照约定去做了，以为我们会实现誓言，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错了，我们的誓言，根本就是空中楼阁，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这么说，你的感情，都是假的……”
天渲露出苦笑：“在此之前，我一直下不了决心，刚才，鬼使神差……”
天渲默然，这是他一直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他打不过我，但我也没办法伤他。”
而且，他们不但是师徒，还是情侣。
“夜杀，”夜霜魔君道，“夜杀就是你，你何必……”
夜霜魔君无法动弹，就这么生生受了，当天渲拍完最后一掌，她体内的魔气一窒，一身修为就这么被封住了。
秦羲道：“我先前与他交过手，他有一种诡异的神通，身体化为无形的魔气，不惧伤害。”
他的声音如此悲伤，仿佛背叛的人是夜霜魔君，而不是他。
“为什么？”半晌，夜霜魔君轻声问。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恨……我……”夜霜魔君喃喃重复，神色茫然。
夜霜魔君闭上眼，轻轻摇头：“我没想到……”
见到这一幕，陌天歌心中一寒。这个天渲，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手段，霍子期与宗嗣二人的尸首，也是这般，连元婴一起被生生捏碎，丝毫不留余地。
他冷笑不止：“你当我是夜杀，可曾想过，我根本不愿意做夜杀？”
天渲盯着红绡，冷笑：“不错，她没有对不起我，可这又如何？我恨她，与此何干？”
“就是因为这个？”夜霜魔君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个，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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