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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栀脑袋重,还疼,因为陈礼过来,原本趴在桌上的她不过是坐的规整了些,等着陈礼吐槽完找她说剧本的事情。
结果人发完两句牢骚就转身走了。
往里边去,几个工人正收拾那些坍塌下来的椅子,他过去指点江山。指着一排说放的太歪,影响美观。
苏栀支棱起来的两肩膀重新塌陷,两胳膊支在桌面,头耷拉着揉眼。眼涩的难受。揉了一番,不小心还碰掉了放在上面的一摞资料,噗噗他他掉了一地。小动作被旁边的曹冰因看在眼里,她弯腰过去帮人一起捡,脱口而出问了句:“你是不是有心事?家里逼婚啊?”
苏栀刚捏到手里的本子,啪嗒一下,又掉了!
曹冰因这次八九不离十,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不过还是偏了些。
因为没人逼她。
那天周伯伯郑重其事安排饭局的最后,只说了让她考虑。言外之意,周家对这门亲事没有意见。
沈惠英,也就是她的母亲,说了句什么来着?哦对,年纪到了,也是该定下来了。
就是周伯伯从头至尾都没问坐在另一边,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所以,被逼婚的,哪里是她呀!?
周宴拾半天没吱一声,虽然只是不动声色单单坐在那里,却存在感极强。
她没出息的饭都没吃饱。
苏栀将手里掉下的本子重新拾起。
“不是,真逼婚了?”曹冰因看着人眉头紧锁,自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点吃惊。
苏栀扯了扯笑,缺觉的神色中带了些无力,拖着音轻哂了句:“真逼我倒是好了。”她还真想沈惠英能逼一把,大家都推一把,不管不问直接将她推到他跟前,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犯难。
“是不是你没看上?”曹冰因笑,“没感觉?长得丑?”
“”
苏栀往陈礼方向抬了抬下巴,将人注意力引开,“陈礼是不是又喊了?”
“没吧?”曹冰因视线看过去。
苏栀转身进了旁边一个杂物间,叮叮当当的翻检东西。她记得刚刚有个师傅要找一张幕布,不清楚是不是在这里。
外边的曹冰因哎了一声,旁边已经没了人。
苏栀以为能躲得过,结果人跟了过来:“是不合适?”
翻腾东西的手顿了顿,脑袋里回旋的是他在自己爱好的领域里历年间的采访报道和媒体的捕风捉影。
“那男的什么条件?”
“”
又是一个苏栀不想回的问题。
什么条件?
抽象点说,应该是一直悬在头顶遥不可及的那轮月亮,清冷,明亮,耀眼。固执的印象中,他只会属于别人的——
那种条件。
然而这轮月亮在突然的一天被推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问:摘还是不摘?
能睡得着才怪!
苏栀眼前一亮,起身将拿在手里的一块幕布边角给曹冰因看:“刚一场务师傅找的是不是这块?”
布上都是积灰,显然很久没用过了,还有一股湿潮的陈旧味。就算是要用,起码也得洗洗才能用。曹冰因忽闪了一下手里的折扇,脏的她皱眉,将荡在面前的浮灰赶走,“不是,陈礼给你涨工资了?那边他出钱雇着工人呢,放那吧,有人来管。”
“没事,我给他拿过去。”苏栀从里边出来。
“”曹冰因怕蹭到身上灰,连忙垫脚直接贴在了门框上躲了躲身,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总觉得这两天人哪里怪怪的。
后知后觉方才反应过来,敢情刚刚她问的话人是一句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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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大家散场一起吃饭。
从一早七点过来集合开干,忙了整整一个上午,陈礼良心大发,会场附近找了个餐馆,请大家搓了一顿好的。
规格虽然算不上很高,但处惯了这铁公鸡,出乎意料来这么一下,大家都很满足。
苏栀早饭没吃,凌晨四五点昏昏沉沉才合上眼眯了一觉,一大早醒来差点误了时间,根本没功夫吃饭。
此刻饿不行。
埋头吃的很尽兴。
吃过饭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外边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春天的雨下的没有什么攻击性,软塌塌的,就算是走在雨里也关系不大,出来的时候虽然都没带伞,但大家都没怎么被耽搁,很快又回了场馆。
苏栀打湿了一点发梢,纸巾擦了一下便很快收拾妥当。
之后又去整理衣角。
刚在场馆门口立稳脚跟,便听见旁边曹冰因蓦地低低惊叹了声:“天,现在高校教授的规格都这么高了么?”
苏栀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扭过视线随着她一起往场馆口不远处看了眼。
然后目光就定住了,不远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在雨中撑了一把伞,淡然又从容。后边紧跟而来的学生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一路小跑过来似的呼哧喘着气跟他说:“周教授,你东西落实验室了。”
男人停下脚。
之后苏栀原本看过去的视线就转瞬收回,重新以背对着的姿势站着。低着头手指重新捏着去整理衣角边缘的水渍,一点一点掸着,又去翻口袋,找纸巾,一点一点的擦弄。看上去依旧慢条斯理,井然有序,心无旁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已经没了刚刚的随意自在,多半天混混沌沌的脑子,此刻也最是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