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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叔一看顾嫣这样,心道,得亏顾江河成了大学生把他姐给弄出去了,虽然还是看着傻吧,到底有个人样了,他指了指车厢说道,“那什么,上去吧。”
“谢谢军叔。”
顾江河把行李扔了上去,又把顾嫣扶了上去。 顾嫣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躺在行李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湛蓝的天空,心道,还能搭上个“敞篷车”,这运气,真好! 摇摇晃晃的马车摇的顾嫣昏昏欲睡,要不是太冷,以及前面军叔演绎的大型求证栏目《是真的吗》,顾嫣说不定真的睡着了。 军叔除了刚开始和顾江河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之后,全程都在问王有礼家的事情。 “听说他们在那开饭店了,是真的吗?”
“听说他们家一天就能挣一两百块钱,是真的吗?”
“听说他们在那儿住的房子,厕所就在屋里还不臭,是真的吗?”
这个时候,顾江河的智商在线了,他回答的相当谨慎,都是诸如“我不是很清楚”“您可以去问一下有礼”“是吗,好厉害啊”此类的、相当有水平的回答。 军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很失望,转而问题顾江河的事情来。 顾江河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全程都在说“挺好的”“还行吧”“工资够花”“都差不多”之类的话 十里地,马车摇晃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村口,顾嫣他们就不好意思在车上坐着了,赶紧拎着行李下来了。 大白天的,又快过年了,村里人不少,顾江河又是他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他一下车就被人围了起来。 顾江河没有抽烟的习惯,这就很尴尬了,男人的好像都是从烟开始的哈。 顾嫣不管他,自己抱了一个行李,按照顾艳艳的记忆,她朝着村头的第二个胡同走去,第二家就是顾艳艳的家。 一路走来,村子里的贫穷程度,比顾嫣对自己小时候村里的记忆还要贫穷,这个村,红砖的房子都很少,大部分的都是土房子。 顾艳艳他们家也是土房子,连大门都是土坯垒的,两扇没有漆的木头门也都腐朽了,站在门口,她迟疑了好长时间,直到听到对门邻居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了。 院子里有两棵歪脖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子。房子是土屋,窗户倒是玻璃的,不过都很狭小。东西各有两间小屋,其中有一间的门和窗被熏黑了,房顶上还有烟囱,一看就是厨房。另外一间连门都没有,能看得到里面放了一些破木头、筐子、簸箕什么的破烂东西。 院子里拉了一根铁丝,上面搭晒着一些洗过的衣服,破毛巾、破布头。 这就是顾艳艳的家,处处透露着破败,处处透露着贫穷。 院子里有两个脖子里戴着围脖,头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玩耍,大的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小孩儿也就是有个三四岁,一看就是姐姐在带妹妹。 通过顾艳艳的记忆,顾嫣知道了这是顾艳艳大哥顾江海家的两个孩子。 大女儿叫顾春梅,小女儿叫顾春柳。 大一点的小女孩顾春梅看到顾嫣进了院子,朝在屋里叫了一声,“奶奶,来客了。”
顾嫣对着小女孩笑道,“不是客呀,梅子,我是艳艳姑姑。”
小女孩看着顾嫣本来还好好的,一听到“艳艳姑姑”这四个字,小脸上顿时惊慌起来。 这时候顾艳艳的母亲头上包了个头巾,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抱着行李的顾嫣,她站在门口竟然停下了,狐疑的说了一句,“艳艳?”
“是啊,妈。”
顾嫣这句“妈”喊的有点含混不清。 顾母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看上去快七十岁了似的,其实她也就是才六十岁,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斜襟的棉袄,腰上扎着围裙,典型的顾嫣记忆中的八九十年代农村老太太的形象。 顾母“哎哟”一声跑了过来,冲着顾嫣叫道,“我的儿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顾嫣她本来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母呢,结果被她一句“怎么瘦成这样了”给弄的哭笑不得。 说实话,就她现在的体型也不能归为瘦的那种类型,但是想不起之前的顾艳艳来说,那肯定是瘦了很多。 不得不说,顾艳艳的父母真的是挺好的父母,顾艳艳都那个样的,她父母都一点都不嫌弃。 “你这个死丫头,出去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快挂死了!”
顾母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还用力的拍了顾嫣好几下。 呃挺疼! “您别哭啊。”
顾嫣赶紧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吃饭了没,我都饿了。”
其实顾嫣不怎么饿,但是顾母老在这哭,她就说她饿了,给她找点事干。 “我去给你下面条。”
顾嫣连忙说道,“江河也回来了,在后面呢,得多下点。”
“江河也回来了?”
顾母明显是更惊喜了,忙擦擦眼泪,推着顾春梅说道,“梅子,快去叫你爷爷回来,就说你二姑姑跟你二叔回来了。”
说完又对顾嫣解释道,“你爸爸去你三叔家了,你妹妹小凤明个出嫁。”
“不用喊梅子,让你爷爷忙吧。”
顾嫣抓住了顾春梅,“姑姑给你拿糖吃啊。”
顾嫣说着就把行李包放到了地上,蹲在地上把黄秋莹送她的那包糖果拿了出来。 顾春梅大一点了,还能克制的住,顾春柳就忍不住了,扔下手里玩的东西,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蹲在了顾嫣的身边。 别看顾家穷,孩子衣裳穿的也是旧的,却都很干净,虽然不如城里的孩子白净,但是孩子的小脸也是干干净净,眼睛黑白分明,很可爱。 “给,”顾嫣先抓了一大把给了顾春梅,“一天最多吃两块,小心吃多了长虫子。”
顾春梅看到顾嫣竟然抓给她那么多的奶糖,糖都放到她手里了,她的眼睛都还睁的大大的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我也要!”
顾春柳哭了起来。 顾母从厨房里叫道,“艳艳,你别惹孩子!”
顾母还在认为顾艳艳还是那个顾艳艳。 “我没惹!”
顾嫣连忙拨开了一块糖塞到了顾春柳的嘴里,小孩顿时不哭了。 看吧,典型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顾嫣带来的这些东西里面,适合孩子吃的也就是糖果了,不过这些糖果对于顾春梅和顾春柳来说已经足够了,很多年之后,当她们回忆起小时候吃过的好东西的时候,第一个东西就是她二姑姑从城里带回来的糖果。 等顾江河脱身了回到家的时候顾母已经把面条下出来了,一人一个大海碗,面条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顾母见到顾江河当然更开心,毕竟是儿子嘛,还是这么有出息的儿子!顾母看着顾江河又哭又笑,抓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