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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马富贵颤声道,“当时我被吓得,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听到老猴子沉声说了句,‘你们带上我的孩儿们,现在就走,别回头!’”
“说着他就把那四只猴子招了过来,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叹了口气说,‘以后你们去山里吧,生一堆小猴子。’”
“交代完之后,老猴子就催促我们赶紧走,他转身就要往那恐怖的红轿子走去,我吓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小乞丐突然把老猴子给叫住,用袖子抹了抹嘴道,‘你一个短命鬼去了有什么用?我来替你们挡一挡,好歹吃了你们一顿肉,就算还你们的。’”
“老猴子一听就皱眉道,‘别瞎闹,你也跟着走!’”
“那小乞丐却没搭理,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到宋老板手里,说‘你替我保管着,等我回来问你要。’”
“我一看,那东西就是个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皮猴子,瞎了一只眼,还用线胡乱地缝了,丑的很。”
听到这里,钟元等人都是颇为意外,心说原来这只皮猴子竟然是她的?
“宋老板抱着那只皮猴子,急道,‘小姑娘,你还是快跟我们走吧,这事可不能闹着玩。’”
“谁知那小乞丐根本没听进去,又说了句,‘大叔,你记住了,菩萨可别乱拜。’说完扭头就冲那边跑了过去,老猴子见状,只好说,‘赶紧走’带着我们就跑。”
“跑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想看看那小乞丐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挡住对方,结果这一看,就把我给吓出一身冷汗。”
“那小乞丐才跑到半路,鬼轿子里就呼地飞出一个黑布袋来,把小乞丐囫囵地就套了进去,随后又呼地飞了回去!”
钟元等人听得面面相觑。
他们之前听马富贵的描述,这小乞丐似乎来历神秘,而且主动请缨去帮他们抵挡一阵,那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结果没想到,这眼皮一眨的功夫就被人给收拾了。
这落差也实在太大了。
而且这小乞丐临走还突然提了一句“菩萨别乱拜”,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所指?
“我们几个……当时也看懵了,眼看我们停的车子就在前面,赶紧冲了过去,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唢呐声突然响了起来,当时就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我和宋老板被吹得满地打滚,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本来还在远处的红轿子,被那些白衣人抬着,突然间就到了近前。”
“老猴子立在狂风之中,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脚下却是生根了似的,巍然不动!”
“突然间,那唢呐声骤然拔高,我只觉得耳膜像被铁锥扎了似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直发黑,恍惚间,就看到老猴子猛地蹿了起来,跃到边上的屋檐上!”
“紧接着他就在屋檐上接连几个纵跃,那……那个样子,甚至比猴子还灵活很多,跳到半空,猛地就往轿子扑了下去。”
“谁知刚扑到一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中,咚的一下倒飞了回来!老猴子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那四只猴子吱吱尖叫几声,突然越过我们,朝着老猴子飞扑了过去。”
“刚一扑到老猴子身上,他们一人四猴就再次像被什么东西碾中,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
“老猴子跌跌撞撞爬起来,抓起那四只猴子,就跳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我就听到嗡的一声响,那棵树拦腰而断,轰的倒了下来,不过老猴子已经是跳到了屋顶,向着远处遁去。”
“庆幸的是,那鬼轿子见老猴子逃走,也追着去了,转眼就消失不见。”
“我和宋老板劫后余生,赶紧开了车从采石坑逃出来,当时天又黑,再加上慌乱,宋老板一个不小心,把车子开进了沟里。”
“我们只好下车,黑灯瞎火的在路上逃命,结果我走到半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扭头一看,就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宋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吓坏了,赶紧四处的去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宋老板的人影。”
“那时候我就想,会不会是天太黑,宋老板掉进沟里了,就咬咬牙往回跑,一路跑回到车子抛锚的地方,还是没发现宋老板的人影。”
“我当时都快急哭了,抽了自己两巴掌,不死心,又沿途找回去,谁知这回居然让我给找着了!”
“宋老板当时就坐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的,我赶紧跑过去叫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宋老板才像是猛地醒了过来,答应了我一声。”
“我又惊又喜,赶紧扶起宋老板往外面走,又问宋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条路我当时是找过的,不可能看不到。”
“宋老板一开始没说话,我以为他没听到,就又问了一遍,宋老板喃喃说了一句,说的很含糊,我大概听到了‘菩萨’两个字。”
“我有些奇怪,就问宋老板,‘什么菩萨?’”
“宋老板又说了句,这回我听清了,他说的是,‘我见到菩萨了。’”
“我吃了一惊,四处看看,问他,‘哪里有什么菩萨?’”
“宋老板却没说话,之后我再问,他也没再开口,我见他神色恍惚的,怕是刚才受惊过度,被吓着了,可能是在说胡话,也就没有再继续问。”
“等我们回到镇上,宋老板好像已经缓过了神,目光也清明了很多,我也松了口气,那时我才注意到,宋老板手里一直紧紧地抓着那只皮猴子,一路上都没有丢,从采石坑里给带了出来。”
“我对宋老板说,这东西不太吉利,还是丢了的好,宋老板却说,他答应过那小姑娘的,要替她好好保管,等着她回来拿。”
“我当时在想,那小乞丐被那鬼轿子抓了去,估计骨头渣子都没了,还怎么回来拿?不过宋老板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本来打算把宋老板送回家,走到半路的时候,宋老板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富贵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今天看到的东西,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这事就算让我说,我也不敢啊,我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保证绝对不跟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宋老板点点头,说,‘咱们以后也不要见面了。’又给了我一笔钱,我坚持不肯要,宋老板叹了口气,也就没再坚持,又拍了拍我肩膀,说‘富贵啊,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本来还想着,总得要活出个人样来,让宋老板好好看看,没想到……”
马富贵说到这里,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