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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好笑，雪然怎么了，穿破衣服破裤子怎么了，勤俭节约是美德，打肿脸充胖子才要不得，你一个乡下的你去跟人家城里比，我看雪然好得很，她穿得比黑娃强多了！”
村里有个黑娃，妈早就跑了，爸爸没出息种地干活，上头还有个常年卧床不起的老太太，穷得叮当响，房子都漏风。
周敏听到蒋秀珍把自己女儿拿来跟黑娃比，心酸极了，一时就不说话了。
蒋秀珍不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周敏将两个孩子从盆里捞起来，两人冷得发抖，抱着她喊妈妈，周敏去柜子里拿了厚被子给她们盖上，“妈妈回来了。”
“妈妈抱一抱，你别走了妈妈……”
两个孩子都凑过去，“妈妈……”
“妈妈还要去赚钱的，赚钱给你们买玩具，买衣服穿。”
“不走。”
两个孩子抱着周敏，粘着她，蒋秀珍走到屋门口，看到周敏挂在边上的两件袄子，“你还给自己买新衣服，你赚了多少钱啊？”
“我进城的时候没带衣服，我冷啊。”
“你冷，我活这么大岁数我都没买过几件新衣裳，你一买买两件，你在城里轻快了，舒服了，我在家里累死累活给你带着两个孩子，一回来你的棉袄比我还厚。”
周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妈，你要是喜欢你拿一件去穿吧，留一件给我穿就行，天太冷了。”
蒋秀珍没客气，走过去翻来覆去的看，料子是好料子，衣服里摸着都是好棉花，软软的，“这一件要多少钱？”
“用不了多少钱，这是我们厂里自己做的，找老板要的拿货价，很便宜的。”
“就想着你自己，你也没想给我，给贵川买一点，便宜都不知道占，脑子笨！”
周敏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套新的，别的真的没想过，程贵川和蒋秀珍，她更是不知道如何对他们好。
蒋秀珍把周敏穿的一件红色袄子拿走了，周敏没在意，抱着两个孩子睡觉，哄他们。
两个孩子抱着她让她不要走了，睡着睡着哭了。
周敏安慰道，“妈妈不走了，妈妈陪你们呀！”
两个孩子这才缓缓入睡。
门外，蒋秀珍穿上红色的袄子，对着镜子梳头，将头发挽起来，岁数大了，但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很端庄的。
周敏推开门想去上厕所，就看到蒋秀珍深更半夜在镜子边上打扮起来，女人都爱美，无论多大年龄都一样。
上厕所回来打算睡，蒋秀珍叫住她，“好不好看？”
“好看的妈，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带更好看的回来。”
蒋秀珍笑得合不拢嘴，周敏甚至觉得，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蒋秀珍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回想以前程贵川进城失去了联系，蒋秀珍对她和孩子不闻不问，周敏想，自己或许也有毛病，她该去求蒋秀珍，说点好话。
有时候板板正正的诉苦不如几句好话来得实在。
她只是说说会送她更好看的衣服，但她现在还没真正的送给她，她就笑得满心欢喜了。
正出神，蒋秀珍拉着她的手，“周敏啊，明天贵川应该会从厂里回来，他现在在厂里赚了很多钱了，你把你赚的钱给他，让他给你保管，你别乱花了到时候花没了，两个孩子还要用钱。”
哦，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妈，我包里的钱我自己留着，贵川赚的呢，他自己保管，我们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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