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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这件事情上，周敏没有听程贵川的话。
外面的男人个个比程贵川强，可下海不是她要走的路，她不想两个孩子在背后被人议论，是当妓女的生下来的野种。
因为这事程贵川骂了她，“那你去死吧，不听老子的话，以后迟早有数不清的苦等着你。”
她宁愿在外面受苦。
嘴上骂着，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周敏，你想想看，你现在还年轻，你老点都没人要你。”
“我说得话不好听，但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这个家。”
“你再仔细想想，想好了随时跟我说。”
不打牌了他天天在家坐月子，躺在床上，除了上厕所愿意离开，其他时候都盖着厚厚的被子。
一只手在外面，点着烟，感叹人生艰苦。
蒋秀珍怕他冷，多给他盖了一床远房二女儿新做的棉花被。
程贵川的二姐嫁到了了北方，北方人种棉花，蒋秀珍便让二女儿做成了棉花被寄过来，盖在身上松松软软的，暖和极了，蒋秀珍自己都舍不得盖。
“周敏呢？”
“不知道啊，刚才不是还在吗？”
程贵川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人，等到傍晚人也没回来，他这才从床上起来，“妈的，肯定又跑了！”
“进城赚钱缺了，你让她去吧。”
“她能赚个屁钱，你看她进城那么久有出息吗？”
蒋秀珍没再说话，程贵川骂骂咧咧一直到晚上，怪周敏不听她的话，喝了点酒抓着两个孩子打了一顿。
蒋秀珍连忙将人拦着，骂他，“甩什么酒疯，喝点猫尿就甩酒疯……”
程贵川哭，哭家里穷，哭老爹死得早，一直哭到深夜。
周敏进城了，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取了点钱出来生活。
呆在宾馆里垂泪，一边哭一边思念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
哭了一场睡觉，次日去了服装厂，找到了胡长贵。
胡长贵记得和她的约定，带着她上车从厂里离开。
那一刻周敏特别害怕胡长贵把她卖了，她左手攥着右手，蹙着眉头。
胡长贵看了她一眼，“我兄弟厂子比我大！你跟了他就享福了。”
刘碧给胡长贵的大哥大打了电话，胡长贵接了，“喂，老婆……”
一接刘碧的电话，他平时的大嗓门忽然就跟调了音似的，“你干什么去了，搞破鞋去了是吧，我听人说你带着周敏走了，你跑去哪里了，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
中年女人的怀疑尤其要命，一猜就中，周敏隔着电话吓得瑟瑟发抖。
胡长贵笑了笑，“老婆，我是把她带到阿伟那边去呀，我们厂子小，她又长得年轻好看，我这不是怕你看了闹心吗？”
刘碧骂他，“你个死眼珠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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