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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章 “父女”嫌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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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章“父女”嫌隙

正如宇文晔之前说的,从过完元宵节的这天开始,整个长安变得不再安宁了起来。

左领军卫开始在城中大肆的搜索,每个坊市,每条道路,都没有逃过他们地毯式的搜索,可即便这样,那几个截杀裴行远,之后又逃得无影无踪的刺客仍然全无下落。

当然,他们也抓走了那些刺客藏身的酒楼的老板和伙计。

那老板早就被这天早上发生的事,尤其是从自己的酒楼里冲出去的人竟然跟朝廷的人动手厮杀,吓得魂不附体,被抓走之后,不用上刑就交代了一切。只可惜,他对一切也知之甚少,毕竟前一天晚上半个城的人都在长街上游玩,这家酒楼又正好在最繁华的路段,进进出出的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人,他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审问到最后,他也只勉强记得,这些人全都是在包房里喝酒过夜的。

可直到事发之后,他们检查那几个雅间,才发现那些人事先叫来的酒菜几乎没动,看来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在那个地方守上一夜,专等押送裴行远的马车经过。

她一开口,家下人不敢怠慢,管家立刻带着两个小厮进来,将那婢女拖出了大厅,不一会儿,二门外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管家急忙让人来将大门关上,也将那惨叫声隔绝在外。

虞明月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过得也十分的不顺,自从那天宇文愆回来质问过她之后,虽然她全盘否认,宇文愆也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可冰冷的态度却是摆在面前的,整个人太子府的人见风使舵,更是对着楼良娣马首是瞻。她后悔得要命,为什么当初要争一时之气去破坏那件案子,早知道会有人截杀裴行远,让这件案子审不下去,又何必他们当初动手?

现在,宇文愆不相信她,连皇帝也怀疑他们。

原本还想着吴山郡公那边能有什么好消息,可在追捕了数日之后,他也垂头丧气的回来复命,一路上都没找到姜洐和梁又楹的踪影。毕竟,现在兵荒马乱,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两个会武艺,且有心躲避的人的踪迹,实在比登天还难。

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

这些人在酒楼里停留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而且杀出的时候也并未蒙面,显然是毫不忌讳别人看到自己的脸,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日后被人认出来?

虞定兴冷笑道:“没有办法?当初太子妃可太有办法了。让为父去把城外一个村子的人都审完了,结果放出了一个苏卿兰,把你们自己推上去的杜若铭给顶下来,秦王妃和皇长孙仍旧活蹦乱跳的。如今裴行远下落不明,皇帝倒把矛头对准了我。”

那婢女吓得急忙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虞定兴已经怒不可遏的道:“拖下去,给我打!”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虞明月立刻道:“父亲这话我不懂,是皇帝让你去追缉那两个逆贼的,就算累,也是为了朝廷办差。”

这时,虞明月慢慢的坐了下来,看着虞定兴仍旧有些铁青的脸色,试探道:“父亲这几日——”

虞定兴用力的咬了咬牙,道:“是啊,为朝廷办差。”

若在往常,虞定兴一定会带着家下众人赶紧出去相迎,可这一次,他却坐在大厅内一动不动,只看着那婢女趴在自己的脚边一边痛哭一边求饶,狰狞的脸上满是森冷的表情;家下众人倒是慌忙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太子妃虞明月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婢女哭着连连磕头:“老爷,老爷饶命,饶命啊……”

立刻道:“还不拖下去!”

这些人显然是在那天动手之后就逃出城,在此地被灭口。

提起这个,虞明月的眼中划过了一抹冷光。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太子妃驾到!”

宇文渊大发雷霆,将左领军卫的人怒骂了一番,押送裴行远的护卫全部严惩,连带着那酒楼的老板和伙计也都挨了板子,吴山郡公则被罚俸一年。

虞明月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回到虞府,想要跟虞定兴商量一下,一进来却看到一个婢女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她顿时感觉到一阵烦躁:“这是怎么回事?”

“可朝廷过去,从来不让伤员出去办差。”

虞定兴冷冷道:“托太子妃的福,还没被累死。”

“……”

虞明月的喉咙梗了梗,沉沉的出了口气,道:“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

过了数日,城中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之后,左领军卫开始在城外附近搜查,很快就在城郊一处山沟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幸好天气寒冷,尸体没有腐坏,让那酒楼的老板和押送的护卫过去辨认了一下,正是那天从酒楼里冲出去,跟他们动手的那些刺客。

领了罪责之后,虞定兴忍着气,更忍着半边瞎眼不时传来的阵痛,和这些天在马背上被颠得筋骨酸痛的疲惫回到家,家中的婢女慌慌张张的奉上一杯热茶,他接过喝了一口,立刻狠狠的砸在地上,怒吼道:“这么烫,是要烫死我吗?!”

这一次让虞定兴带伤出城去追缉姜洐和梁又楹,说是办差,其实就是一种变相惩罚,谁都知道现在兵荒马乱,世事如潮人如水,尤其那两个人还是王岗寨的逆贼,真要到了东都,就是两军对垒的事,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一直到她走进大厅,虞定兴才抬了一下眼皮,冷冷道:“太子妃驾到,请恕老臣身体抱恙,未能远迎。”

案子,又断在了这里。

果然,虞定兴受了几日的苦,还被罚俸禄,虽然是小惩大诫,但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打脸了。

说话间,已经看到地上摔碎的茶杯。

她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起头来,将声音压低到细若蚊喃,才轻轻开口:“截杀裴行远的人……父亲知道是谁吗?”

一听这话,虞定兴顿时愣住了。

下一刻,他突然暴怒的红了眼:“太子妃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