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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招正要说话,却被雁风浔轻轻按住后脑勺,嘴巴堵在他胸口,声音戛然而止。
雁风浔对邢谶思笑说:“对,他自己做任务,不仅效率高,死的也快。”
邢谶思也笑了:“我看你对秦队长的实力完全不了解,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以为他年纪轻轻能够坐上作战总指挥的位置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他一个人能干一支军队的活儿,靠的是他傻,被当成作战机器也还是给调查局卖命。”雁风浔似笑非笑,顺便紧紧按着秦招的脑袋,不许他反驳。
“一派胡言……他能坐到那个位置,靠的是他被所有人认可的综合实力!是他这么多年从不失误,永远让任务高于自己,绝对不妥协与任何困难的作战素养!”
邢谶思被雁风浔气得差点吼出来,最后喘了两口气,扶着额头,又说,
“总之,你不能够因为和他之间……多了一层关系,就忘记他的身份。退一万步讲,你说他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也是事实。反倒是如今带上你和其他人,会让他有所顾忌,我看他这几天的行动完全放不开手脚。”
“你还想他怎么放开手脚?”
雁风浔不再和邢谶思废话,他冷下脸来,语气也重了几分——
“他失误,是我费尽力气才哄他失误了这么一回。但你们调查局更厉害些,你们教他的所谓放开手脚,就是让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让他永远没有退路地去送死。你们不许他丢盔弃甲,不许他犹豫不决,搞得这家伙都没有喘气的时间。现在他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几个帮手,你又说他没有效率。但凡今天不是我在这里,他恐怕还真要被你这套说辞pua,说不定马上就能去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秦招默默地捡了几个字眼咀嚼:“p…u…a?”
雁风浔居然还能抽空给他解释:“就是给你洗脑骗你,以后不许听了。”
“越说越离谱了。”
邢谶思揉着眉心,有一堆话堵在嗓子眼儿,最后又觉得和雁风浔纠结这些没有意义,便说,
“小浔,你在学校里待久了,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受到磨炼,耳边听的都是小孩子家家才会说的新奇话,但调查局不是那样,秦招也不是小孩儿。他是调查局的高级特战人员,我们训练他的是工作态度和作战素养,哪能叫pua……咳,总之,今天是你碰巧救了他,可以后他一个人出任务怎么办?谁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帮同伴的失误兜底,连我也不行。”
“哈,你这话倒是说得对。”雁风浔竟然认同了他的说法。
他老神在在点点头,又对秦招温声细语地规劝道,“你听到了吗?所以今后去哪儿都要带着我,除了我以外不要依赖任何人,哪怕是邢队长这样厉害的人物也帮不了你。只有我在的时候你才可以放心把一切交托,不管你失误还是失手,犯错还是犯傻,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帮不上忙就吼你,懂了吗?”
邢谶思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含沙射影,表情经历了一番波折,最后停留在欲言又止的拧巴:“你……你看看,又说些孩子气的话。”
每当他用那种看熊孩子的眼神看向雁风浔,雁风浔就觉得烦躁,懒得理会了。因为邢谶思根本不打算认真听雁风浔说话。
“邢队长,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似乎对我的作战协同很有意见。”
秦招终于从雁风浔的怀里支棱起来。
他脸颊微红,眼神明亮,显得他整个人少了几分凶煞,多了一些纯粹真诚,“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方式有所质疑,可以在这次行动之后向总部投诉检举我的失职,我接受合理的审查。但你从一开始就否定我的作战协同,认为他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在与他交流的时候你没有将他视作调查局的一员,而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他是需要照顾的晚辈,帮不上我们的忙。这一点,我认为你也应该好好反省。”
“他加入这次调查势必有他擅长的领域,你没有理由地对自己的同事产生偏见,轻视甚至无视对方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一个低级错误。还有,邢谶思,不要再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对我呼来喝去,你要明白,我们的职级相当,你唯一比我高的是年龄,不是能力。严格说起来,在这次任务中我是你的上级,你应该要服从我的安排。”
雁风浔有些惊讶地看了秦招一眼,嘴角高高扬起,夸了句:“哇,突然口才了得。”
秦招这会儿的脸还红扑扑的,不是害羞,而是惭愧。
其实他知道,邢谶思刚才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他现在选择相信雁风浔,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实习生。
这对于过去的秦招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知道是雁风浔的眼神太过蛊惑人心,还是秦招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雁风浔真有能力做到他说的那一切,他竟然动摇了。
雁风浔之于他,一方面是亲自选回来的作战协同,一方面是私心里抱有特殊好感的对象,于公于私他都想信任雁风浔。这是他第一次不想顺着调查局的指示去活,他想相信自己的选择,想听信自己的内心。
就算雁风浔是个不可靠的人,那秦招也认栽。他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邢谶思滞了好一会儿,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你是我的上级。可我没有对你呼来喝去,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们……当然,我说不过你们,你们也抗拒我的好意。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秦招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腹稿,被邢谶思这么一说,一下噎住了。
雁风浔给他顺顺背,道:“别理他,他就是典型的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不好意思认。”
邢谶思无奈地看向雁风浔,忽然,目光落在了雁风浔手上,问了句:“嗯?……这是什么?”
雁风浔一顿,随即看似淡然地松开了手中的藤:“不知道,刚才跳过来随手抓的。可能是哪棵树上的吧。”
实则是他刚才看到秦招跳起来,心里慌了,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便用了自己的藤。
好在邢谶思没有注意那么多,更没把这根藤和雁风浔联系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于是又想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就在这时,对面对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他们三个同时抬头望去——
就在刚才,尧希在荡过来的过程中面罩掉落,她下意识去抓面罩,竟然松开了绳索。
就在她重新戴好面罩的一瞬间,绳索飞快地收了回去,而她错失良机,于是整个人失去保护,迅速跌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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