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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吧，告辞！”方不为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一拱，“等贵府主人哪天有空，我再来吧……”
这里既便是乡下地方，也是上海的乡下，与民国其它地方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到苏州河口的时候，方不为正在日本宪兵的眼皮子底下，给淞沪会战中牺牲的壮士烧纸。
安全起见，最好在袁殊的卧室里，关着灯和袁殊谈。
袁殊刚吃完饭，正捧着一盏茶在消食。
一看袁殊的这个动作，马景星就明白了。
今非昔比，袁殊现在不但是日方在华谍报机关的首脑，还是南京国民政府的高官，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
未必没有监视袁珠的意思。
但又怕突然出现，吓着马景星和孩子，所以方不为才提前上门，提醒了一声。
终于出现了？
他终于来了？
这特么是方不为！
“我怕你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方不为主动提起了酒坛，拍开了泥封。
所以他按照原计划，决定先和袁殊见一面……
嗯，桌子上一滴酒都没有？
袁殊身上的那枚窃听器一直都在，方不为随便监听了一下，知道两天后，袁殊会休假一天，回浦东去。
他越来越发现，方不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他也能够预见到，以后的方不为，会有多么的难控制……
方不为付了茶资，不紧不慢的往袁殊家走去。
袁殊明白了，方不为这是要和自己长谈，特意提前来通知一声，让自己做好准备的意思。
“提前哄孩子睡吧！”袁殊交待道，“待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久仰大名，能与你一见，真是荣幸！”
至于要不要让袁殊代为转达一些话，都只是其次。
本来按常理说，他应该直接去见胡月明的，但方不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点袁殊几句……
这就是李泽田的电报里，给他留的那个地址。
想着这会还早，方不为还要好一会才来，袁殊又让马景星通知下人，备了几样好菜，亲自拿了两坛老酒，把四个随从犒劳了一下。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王新恒详细的描述了方不为的体貌特征，马春风一点都没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在假冒方不为。
他已经开始考虑，两个月后，等方不为回了重庆，该怎么让他为党国效死的决心更坚定一些……
但中村是那么好试探的？
汉子不敢不客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实在是有些晚了，先生能不能明天再来？”
袁殊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又低声问道：“茶，还是酒？”
三年前，那时的王新恒还是上海特一区的区长，陈浩秋是特二区区长。
都没灌醉，但喝的也不少，袁殊估计，只要动静不是太大，这四位都不会醒……
战争，灾荒这些东西，对浦东的影响很有限，方不为至少没有看到插标卖身的女人和孩子，也没有看到饿到面黄饥瘦，连站都站不稳的老人……
他念头还未散去，耳边就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像是风刮过树枝，又像是指甲轻轻的刮过桌子……
他是故意露了点口音，看马景星能不能记起来。
回到卧室，袁殊泡了一壶茶，关了灯，安静的等着方不为。
可电报又是怎么发回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又走到窗前，拔开了插销，并且把窗户掩了一条缝。
“这位先生要租店面？”
反正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也不差“为什么方不为知道袁殊的身份”这一件……
她也不确定，这个人说的这几句话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号。
王新恒猛吐了一口气，安排着手下，用那辆黄包车，把两个日本特务拉了回去……
“你说谁来了？”袁殊惊声问道。
也不知道跑来找自己，是想让自己给谁带话？
马春风越来越觉得，方不为投靠过去的可能性很小。
在这样的乡下地方，还能保证脚上的皮鞋油光锃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极其讲究的那种大人物……
回去的船票更好买一些，五天之后，方不为又回到了上海。
这样一想，马春风的心里就安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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