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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天空上,一轮血月高悬,黑色的阴云融入墨色的天空,变化着各种怪异形状,模样狰狞。
天空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公路,不知从何处延伸出来,远处,似乎是一个小镇。
杨景挑眉:
“这一层是,都市怪谈?”
“还别说,味儿还挺正,就是我没有规则。”
小镇不知道是从现世的哪个角落里搬过来的,看起来有点…寒酸?
刚到小镇的杨景看着周围空空荡荡的街道,以及破败不堪的酒吧,摇曳的木扇门嘎吱作响,像是厉鬼索命的低吼,然而,杨景却没有看到任何鬼物。
街道无限长,路口无限远,明明从远处看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镇,然而此刻在杨景的眼中,却已经比整个九州都要大。
杨景照例回想了一番奇人界有关地之渊第二层的记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景扶额,表情无奈。
第二层的地之渊好像来过这里的人好像看到得都不一样。
有人说第二层是一片大海,海上有一座孤岛,岛上尸横遍野,饿殍千里,每株草,都可能是吸血厉鬼的牙齿,每棵树,都可能是吊死鬼的长舌。
山岩背后暗藏杀机,脚下黄沙,埋藏着数不尽的骷髅,可以说是步步杀机。
当然,也有人看到的是一片破败都市,里面藏着数不清的鬼祟,厉鬼成群,无数的肮脏掩埋在这片城市,每进入一栋楼,脑海中都会多出一段记忆,将这栋楼层诡异生前的惨痛遭遇铭刻在进入者的脑海。
无数残忍的画面会逐渐将这些人的心灵扭曲,即便活着走出来,那名王座也精神不太正常。
那些记忆画面似乎并不是普通得硬塞入人的脑海,反而更像是一场亲身经历,所有的恐惧,怨恨,残暴的想法在那名王座的心里不断杂糅交织,最终,那名王疯了。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复仇,可惜没有方向,在屠了一座相似的城市后,他冲天而起,抱着一名赶来镇压他的王座就贴身自爆。
灿烂的花火带走了一尊王座的命,也同时带走了另外一尊王的半条命。
如此的案例还有许多,有王座见到一片王朝,也有见到一处荒原…
只不过这世间的王本就不多,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来过这里,自然也无法从来到过第二层的王口中,分析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只不过还是有顶尖人才给出了一番猜测,认为第二层所见到的画面,都是禁区认为最能撼动一个人心理防线的场景。
奇人本就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一群人,鬼的恶,人心的毒基本上每次任务,都会看到人心的另一面。
路灯下的白衣女鬼,生前可能只是在等她的丈夫儿子回家,校园里的红衣厉鬼也可能不想在遭受霸凌。
鬼新娘想嫁给一个活人,鬼员工想讨回自己的工资…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鬼的最后这口郁气还是积累到了奇人的心底,最后淤积到一起,潜移默化地扭曲一个人的心灵。
这也是为何明明都修有道心,却还时常会有奇人迷失的原因。
深吸了一口气,杨景扭了扭脖子,很好奇这座小镇到底如何扭曲自己的心灵。
不再犹豫,杨景终于正式踏上了小镇的地界,眼前一阵恍惚,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随后,又是一段莫须有的记忆片段模模糊糊地烙印在杨景的脑海。
就像是被夺舍一般,洗刷了杨景的整个灵魂。
但很快,他身上的白光炽盛,闪耀出无比骇人的光芒,隐约间,杨景似乎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嘶吼,随后转瞬即逝。
杨景的眸光暗了暗,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眼神也逐渐从迷离的状态中恢复。
他站在街头,左右看了看,嘴角逐渐勾起,又很快掩饰下来。
“有趣。”
刚才,他感觉自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就像是暖壶换了一个内胆,他还是他,但他又不是他。
一个人的性格不仅仅取决于基因,还在于他后天的经历,就比如一个人先天再如何乐观,但他如果每天走路平地摔,低头撞栏杆,跑步必崴脚,游泳缠水草…
甚至仰天大笑还会被喂一嘴鸟屎,估计他也乐观不起来。
所以更换了记忆,与换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这种类似于压胜一般的诅咒,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没有半秒,他便已经恢复,但那些被强塞进来的记忆片段,他也看到不少。
准确来说,那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惨人生。
那是以一名小男孩的视角,度过的十八年人生。
刚出生,小男孩被父母抛弃在巷子里的垃圾堆里,在各种腐臭发酸的各种垃圾之中,刚出生不久的他奋力哭喊着,手脚不断挥舞,全身上下沾染着污秽。
哇哇——
刺耳的婴儿哭声并没有吸引来小镇里的居民,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麻木的眼神在看了他一眼后,又很快收回,关上窗户,不再理会。
这种事情似乎在小镇里很常见,没人会为了一时的善心而去救助一个陌生的孩子,或者说,这里的人,本就不善良。
肆意的哭嚎终于在傍晚时分落幕,他累了,刚出生没多久的他本就虚弱,如今又哭了一下午,早已筋疲力尽。
各种肮脏的垃圾不断地被这里的居民倒出,没有人顾及,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儿。
剩饭,残羹,烂菜叶,乃至于粪便,堆积在他的身旁,将他的半边身子掩埋。
奇迹般的是,他没死,生命力依旧顽强,似乎这个世界并没想轻易放他离开。
夜晚,风声幽幽,明暗的繁星透过巷子上空那狭窄的缝隙,映照在婴儿的眼中,不甚明亮。
汪汪汪——!!!
是流浪狗的声音,这个时间段,正是他们进食的时间。
而食物,就在他的身旁,或者…他也可以…
第二天,他少了一只胳膊,伤口处流出大量鲜血,殷红浸湿地面。
或许是那些只流浪狗已经吃饱,又或者襁褓捆得太紧,流浪狗并没有把他吃干抹净。
此刻的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世界依旧没有放过他,吊着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