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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从记忆中调出了皇帝的名讳。
赫连临漳。
她轻轻唤了一声，似是要把这个名字刻在心底。
“临漳，我们去看看外面的山水吧。”
她看过的山水不少，全仰仗于她经历各个世界，去看了各个世界的不同的风景。
但临漳不同。
他从出生以来就在皇宫。
几十年来从未真正踏出过皇城一步。
他是大姜的帝王，却没有亲眼看过他拥有的大姜。
如今没有了皇帝的身份，他大可以走出去看看了。
换句话说，感到无聊的，不是她顾江漓，而是临漳。
男人嘴角轻笑。
带着数不尽的温柔。
“好啊。”
两人轻装上阵，没有带着很多护卫，没有穿着华丽的衣衫，驾着轻便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马车驶出皇宫的那一刻，临漳掀开马车的帷幔，深深凝望了一眼皇宫的红色大门。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的皇宫了。
他应该会死在山水之间，而不是死在皇宫里面。
顾江漓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皇宫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小，这意味着他们离这座富饶的宫殿越来越远。
临漳放下帷幔，紧握住顾江漓的手，说道：“漓儿，我们先向南边走吧，听说那里的冬日比皇宫暖和。”
顾江漓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们赶过去正好过冬，原来临漳早就安排好了。”
临漳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车在静谧的官道上行驶，皇城的喧嚷之声离他们越来越远，宁静就离他们越来越近。
南方的艳阳天总让人觉得暖和。
顾江漓也不知道他们在南边住了多久。
也许有小半年，因为等到气候炎热起来，他们又重新出发了。
江南有山水，西北有大漠。
她与临漳从一处走到另一处，片刻不曾分离。
路上总会遇上一些擅于言谈的百姓们，说起他们听到的关于当今皇帝和长公主的事情。
顺天皇帝娶了一名皇后，也仅仅只有一位皇后。
与太上皇一样，立后以来，他不再选秀，与皇后二人恩爱美好，琴瑟和谐。
长公主还没有选到合适的驸马，倒是有不少男子向她示爱，但是长公主都没看上。
她喜欢比她更强的男子，至今还没有看上眼的。
顾江漓原以为百姓们会对华阳至今不成婚之事而感到有违公主身份。
可没想到，百姓们的看法却出奇的一致。
“长公主这么厉害，不成婚就不成婚呗，我家女儿要是有长公主那般天资，为大姜做出这等贡献，不成婚又怎么啦，我养她一辈子我也愿意！”
顾江漓和临漳听得直发笑。
如今的民风在短短几年内有这么大的改变，少不了辰儿身体力行的宣导。
辰儿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号令，取消了世家大族陪嫁丫头的习俗，并且倡导百姓一夫一妻。
是倡导，不是命令。
但这倡导比命令还让人信服。
因为辰儿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帝都只有一个妻子，寻常百姓又怎么会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