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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内各人心思如何,又是如何热闹,婉清都浑不在意,只是懒懒坐着,不说话也不看别人。
她知道曹贵人是个聪明人,且她手段与阿紫又颇有几分相似,就算现在不报复回去,也定不会放过莞贵人。
此时婉清在想一些事儿。
想认出视频里华妃绝望撞墙时,站在华妃后面的那个背影是谁——她今天仔细看过,并未找出那人。
又细细想了一遍看过的剧情,越发觉得这清宫索然无味,还令人恶心。
【罢了,现在想多了也无用,等回去过去后抓紧时间看】
正想得入神,皇后到了。
婉清如昨天一样,站起来随便甩甩帕子连膝盖都不弯一下,等皇后笑眯眯说“起”,便直接坐下。
皇后照常面带笑容关心这个,问那个,听得婉清好不耐烦。
干脆再次提前走人。
皇后面色僵了僵,眼睁睁看着婉清离开。
曹贵人倒是没和婉清一块离开,她还没报截宠之仇呢!
想什么来什么,大约是婉清走了,齐妃觉得机会来了,迫不及待就开始嘲笑曹贵人。
“本宫还以为曹贵人会和华妃一块儿走呢,毕竟昨天的事儿……”齐妃假装捂嘴,“曹贵人不趁着跟华妃离开的机会,回去好好休息?可怜见的,本来见皇上次数就少,还让人……哎呀,本宫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同情曹贵人。”
曹贵人看齐妃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怜悯。
【这齐妃的脑子是留在长春宫没带出来吧?想嘲讽我就算了,却把其他人也一块儿给嘲讽了。如今除了莞贵人,谁能见皇上呐】
可不是,其他妃嫔看齐妃的眼神都不对劲,只不过齐妃光顾着高兴趁华妃不在打压华妃的人,全然没注意。
曹贵人仍是温温柔柔回答道:“嫔妾多谢齐妃娘娘关心,只因嫔妾既无相貌又无才情,哪里能和娇花儿一般的人相比呢?”
齐妃话不过脑子接口:“哟,曹贵人很谦虚嘛,难道你就不在意?”
“嫔妾哪敢在意。嫔妾愚笨,做不来解语花。不像伶俐的莞贵人,人既美,又通诗画琴棋,以音传情让人念念不忘。”
曹贵人说话的时候面容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的,语气也是听不出一丝怨怼,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欣赏;偏就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愣是让向来伶牙俐齿的莞贵人找不到话反驳。
人家夸她,难道她反驳说她不美,也不会琴棋书画?
昨天皇上听到她的琴音去看她,也不是假的呀。
莞贵人心思百转,知这是得罪狠了曹贵人,想说些什么描补一二,丽嫔却又开口了。
“就没见过你这般没出息的。都让人踩到头上了,还跟面团似的。你就不会学一学人家?弹个琴,唱个歌什么的装个狐媚。”
曹贵人就知道丽嫔这个和齐妃差不多没脑子的人会说类似的话,她嘴边快速划过抹冷笑,复又恢复成温柔模样。
“嫔妾愚笨,实在是学不来。唉,就算嫔妾学了,也得不到皇上喜欢。”
丽嫔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肯定不会得皇上喜欢?人家不是有现成的例子么!”
说完又瞪了莞贵人一眼。
莞贵人刚想反驳,却又被曹贵人接过话去。
“因为嫔妾诗书不通,说不出‘曲有误,周郎顾’之类让皇上高兴的话呀。”
此话一出,丽嫔听不懂,齐妃不明白;皇后眸色深了深,敬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欣常在竖起耳朵听八卦,富察贵人同样一头雾水,吉祥物博尔吉济特贵人直接没反应——她汉话听得很吃力,说得更差,不知道这些女人说的都是些啥。
沈贵人隐隐有一丝不安,而莞贵人,则是强撑着不变脸色,内心却是非常不安。
【怎么会?我与皇上说的话曹贵人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她知道多少!若是她把我承宠之前就与皇上相见相约的事说出来,那我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丽嫔是个急性子,而且有个很好的习惯,便是听不懂就要问。
“什么周郎顾不周郎顾,什么意思?”
曹贵人恰到好处轻“呀”一声,眼神小心看了眼莞贵人,语气带着些许不安道:“娘娘不知道?”
丽嫔没好气道:“本宫知道什么?你快说!”
“这……这个……”曹贵人犹豫起来,眼神却飘向莞贵人,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哎呀,曹贵人你快说呀。”齐妃也忍不住催促,她也想知道这句让皇上高兴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感觉不妙,正想阻止却晚了。
曹贵人表情犹豫却快速把话说了:“就是,莞贵人好才情,还是常在时在御花园‘杏花微雨,吹笛到天明’,正好皇上看到了,与莞贵人相谈甚欢。莞贵人便说‘误有曲,周郎顾’。嫔妾以为,娘娘们都知道呢,都欣赏莞贵人的聪明与才气。”
众妃嫔:鬼才欣赏她的聪明与才气!恨不得打死她好么!
等下,莞贵人还是常在的时候?
那岂不是在承宠前就与皇上相遇了?
呸!狐媚子,原来早早就勾·引了皇上,怪不得皇上会对余官女子这么不留情面,原来是有了新宠,就不在意旧宠了啊!
见从妃嫔不善的目光朝自己看来,连最信任自己的眉姐姐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考究,还不是后期大杀四方的莞贵人急了。
她赶紧站起来解释:“嫔妾那时身子抱恙,难得天气好便出去透透气,只是偶遇皇上,与皇上谈论了几句音律。嫔妾并没有其他意思。”
曹贵人仍是笑道:“莞贵人这个‘没其他意思’可真有意思,一次在御花园吹箫,便得皇上夸赞;一次弹琴,皇上再晚也要去看莞贵人。哎呀,嫔妾失言了,像莞贵人这般既有容貌又有才情,又谦逊的女子,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呢?”
莞贵人粉面涨得通红,曹贵人果真都知道了!
怎么办?
坐在上首的皇后眸里冷光一闪,出言道:“好了,大家都是侍候皇上的姐妹,只要皇上喜欢本宫就高兴。如曹贵人所说,莞贵人这般姿容才情,本宫也喜欢得紧。无关紧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皇上和本宫不希望六宫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