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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牢,顾少瑾叫住两个狱卒,盘问了几句公事,故意耽延了会儿工夫,这才领着宋施施往牢里去。
狱卒躬身在前面带路,跨过一大滩血,尴尬地笑道:“不久前这里出了点乱子,不过已经被小的们解决了,只是路面还没清理干净,侯爷恕罪。”
顾少瑾没心思搭理他,让他赶紧把宋烨带来。
狱卒忙往关押宋烨的牢房小跑而去,不多时气喘吁吁折回,神色慌张地道:“侯爷,不,不好了,那个人犯他,他把自己吊死了!”
“什么?”顾少瑾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不可能的。”
宋施施拔腿往甬道里跑去,见前面有间牢房开着门,疾步往里闯。
昏暗的室内铁窗高悬,腰带绕铁栏一圈,打了个死结,此时尚未解下来,尸体就躺在下方潮湿的地上。
“大哥!”
宋施施脚下打滑,跌倒在地。
追上来的顾少瑾上前搀扶,被她大力推开。
“你睁眼看看我,大哥你别死。”
宋施施爬向兄长,将他的手死死握住,身上的体温还在,可是任凭她怎么哭喊,也得不到回应。
狱卒大为慌张:“方才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就吊死了呢?”
顾少瑾一脚把他踹开,骂道:“看个人犯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侯爷饶命!”狱卒急忙伏在地上磕头告饶,“小的错了,小的有罪,小的愿戴罪立功,为侯爷多效犬马之劳。”
“滚!”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不在顾少瑾掌控之中的事,着实令他烦躁。
宋施施抹了把泪,回过头眼色猩红地瞪着顾少瑾,“我爹娘还有嫂子侄儿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顾少瑾见已是瞒不住,只能照实说:“你父母前天夜里就死了,本侯没告诉你,是不想你伤心。”
此话有如晴天霹雳,当头劈在宋施施身上,“什,什么……”
顾少瑾叫人去把冯氏与孩子带来,狱长支支吾吾道:“侯爷,卑职未来得及向您禀报,一个时辰前冯氏撞墙身亡,其子也,也被狱卒不小心踹死了。”
几把刀接连捅进心脏,宋施施当下急火攻心,呕出一大口血来。
“宋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为何要赶尽杀绝?”
“这并非本侯所愿意看到的,本侯抓他们来,只是想问出蔺白的下落。”顾少瑾一时竟不敢与她对视,将脸侧向另一边。
“他们怎会知道蔺白的下落?”
“蔺白回到郏县之后,去过宋家。”
“那又如何?”
“本侯不想跟你吵。”顾少瑾把宋施施拽起来,似在叹气,“此事本侯确有责任,不过你放心,我定会派人将他们厚葬的。”
宋施施推开他,跌撞数步,砰然倒下地去。
有如坠入万丈深渊,浑身无一处不寒,无一处不冷。
“施施?”
顾少瑾抱起宋施施,发现她已昏了过去,忙带回侯府,叫府医来诊治。
府医紧急给施了针,写下药方派人去抓药,待情况有所好转,方退到外间去。
“这是动了胎气了,幸亏救治及时,若再晚一时,只怕这孩子是难以保住的。”
顾老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忙问:“那现在怎么样?孩子没问题吧?”
“暂时无碍,”府医看向顾少瑾,郑重地叮嘱道,“接下来半个月需要静养,再受不得半点刺激的,还请侯爷注意着些。”
“明白了。”这话顾少瑾听着虽有些不爽,却也没心思与他计较了。
老夫人道:“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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