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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为什么我上一世是山神,这一世还要吃了山鬼才能做山神?”
“他说山神并非命中注定,山鬼乃山神上一世的恋人,二人命运交缠却相克,我若想成为山神,就必须吃了山鬼那颗玲珑心。”
“我问他怎么分辨山鬼,他说你见到后自然就会认出。”
“自那以后,兜帽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出现了两个少年。”
“一个美若神仙,一个丑陋不堪,二人竟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赤苋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淡淡笑道:“可我看到那个丑陋的少年,胸口处赫然跳动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我便瞬间明白了兜帽男人的话。”
“只有我才可以看到他的心。”
“可他是你的恋人。”烛伊小声说道。
“恋人?只是上辈子的恋人罢了,我又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能感受到什么呢?”
“可是我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山间生灵对我的呼唤,它们渴望一个真正强大的神的庇佑,而我就是那个神!”
赤苋的笑容近乎癫狂,“做神多好,人一旦多情就会变得很脆弱。”
“不然,我怎么能够让木客留在我身边,被我吃了呢?”赤苋的眼角似乎湿润了。
“可你不该吸食怨灵。”
“那个兜帽男人,别我再看见他!”赤苋咬牙切齿道:“他没有告诉我,山鬼要心甘情愿地奉上他的心,我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山神。”
“我已遭到反噬,现如今,我只能依靠怨灵之气维持我的生命。”
烛伊恍然,多么浓烈的爱才能驱使一个人以生命为代价给爱人荣誉。
可惜,这一世的赤苋不懂,以为情爱是束缚,走了捷径。
谁知纯粹的感情才是支撑她成为神的基础。
“今日我们是来修复往生门的裂缝,恐怕你也得死。”不留上前一步,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似是告诉赤苋,今日她必死无疑。
“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
赤苋身后瞬间炸裂出无数只树茎来,飞舞着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往日娇好的面容此刻如枯木一般骇人。
“横竖都是死,我便要搏上一搏。”
身后的树茎每一枝都化作利剑,杀气腾腾地向烛伊二人刺来。
烛伊淡定挥手捏诀,手中的太玄黑骨腾空而起,飞速地旋转起来,将往生门缝隙中溢出的黑气尽数吸收。
突然伞面化出无数黑色的匕首,疾速射出,与赤苋打出的树茎结实相撞。
轰——,二者化作灰烬。
可还有一把黑气匕首穿过层层屏障,直直扎进了赤苋胸口。
赤苋心口流出绿色的汁液,她的脸上没有震惊,没有痛苦,带着一丝释然。
似乎长久以来吸食怨灵让她厌烦至极。
“我早就烦透了这样的日子。”
她僵硬的身子像被闪电劈中,轰地一声直直倒下,化作一滩绿色的汁液流淌进泥土中。
往生门的缝隙在烛伊和不留二人合力地镇压下,渐渐闭合。
只是,一股黑气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渐渐凝聚成人形。
赤苋死去的地方,一颗通体玉白散发着莹莹玉光的心脏破土而出。
与黑影合二为一。
黑气渐渐散去,一个长相丑陋,身材壮硕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