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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陆明珠来说,陆御的死亡,是她的解脱。
陆明珠扯了扯嘴角,眼里浮起一丝讽刺,“他们把陆御的死怪在我身上,骂我是扫把星,害死了母亲,又害死了陆御。”
“陆御死的那年七岁,我十六岁。”
“母亲的死对我来说打击很大,奶奶和父亲一昧的责怪我,我常常怀疑自己。”
“陆御死时,他们很伤心,推搡我,骂我,打我,仿佛要把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祁琪心疼地抱住她,“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这怎么能怪你!”
陆明珠抿唇一笑,“但当时我听进去了呀,我也责怪自己,纵然陆御总是欺负我,但到底是一条生命,他死了,我也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刚好升高三,也许是逃避,我就很少回家了,他们也没有找过我。”
“后来放寒假,我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丢在大门口,一片狼藉。”
“那天下很大的雨,我敲了很久很久的门。”
可那扇门注定不会为她敞开。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也是在那时候,我遇见了江嘉水。”
“那天我淋着雨,在雨里发泄着这些年的委屈,疯狂地吼着,整个街上空无一人,很冷很冷,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陆明珠眼眶逐渐湿润,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吸了吸鼻子,声音微微颤抖。
“直到一把伞撑在我头上,为我挡去了凛冽的寒风和冰冷的雨水。”
那时的她犹如被淹没在水中,四周无边无际,只有波光粼粼的水面,随时会将她吞噬。
而江嘉水就像是从远方飘来的一根伐木,只需要一根,就足够了,因为陆明珠会紧紧握住。
“那时他只是一个在酒吧驻唱的小歌手。”
“他很温柔,很阳光,很善良。”陆明珠哽咽的声音逐渐减低,好似呢喃一般。
至今她还记得那位在雨中为她撑伞的少年,染着张扬的红发,眉梢眼角皆是恣意笑容,那是她最羡慕的自由。
他没有嘲笑自己哭泣,也没有把她当成神经病,望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宽容温和,不带丝毫贬低情绪。
大部分伞遮挡在她的头上,很快红发少年全身都湿透了,但他浑然不在意。
隔着朦胧的雨帘,连带着少年的声音都似乎变得有些模糊。
他说:“能哭出来是好事,有很多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等雨过天晴后,我们就能看到彩虹了。”
最后他把伞给了陆明珠,而后转身离去,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步伐是那样的轻快。
陆明珠呆呆地望着他走远,等她回过神时,雨停了,远方天际出现一抹七彩缤纷的彩虹。
于她而言,江嘉水是永远明媚的太阳。
生长在泥泞里的蝼蚁也会向往暖阳。
陆明珠后来打听到他是隔壁学校的学长,听说他要去娱乐圈当演员,她便改了志愿。
可惜她样貌平平无奇,也没有指望父亲会帮她,这条路注定走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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