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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登山的时间定在了春分。
还有一个月，或者说每个弟子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以此了却尘缘。当然，天衍宗修行并不要求弟子斩断红尘，红尘炼心，也未尝不是一种修行。
春风宜人，张有庆躺在院子的长椅上小憩。
适应了睡觉这件事情后，他渐渐有些迷恋。
午中小憩最适宜。
张家众人都想过公子醒来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或是欢脱、或是老成。
却没有想到是这般冷清——出尘。
听到身后的脚步，张有庆睁开眼睛，阳光刺眼，他稍稍适应了一会，才看清来人。
是他的父亲，张先正。
“听说你想去一趟北次州？”
张有庆昨日跟秋婉清提过，他入山之前需要去一趟北次州。
她说要带着她去。
他没同意，秋婉清当时娇嗔道，她要去找张伯伯。
没想到她真的去了。
“嗯，想去看看。”张有庆直起身来，开口道。
张先正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去看看也好。”
张有庆听闻，表情微微一怔，去看看？
看什么？
张先正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看着远处迎风的柳树淡淡的说道。
“山中无甲子，是应该去你外婆家看看。”
外婆？
白次州？
张有庆才意识到，外婆家原来是北次州。父亲以为他是想在入山之前去一趟北次州看看外婆。这让他有些意外，毕竟他只是去北次州取些东西，至于访亲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在意。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世间很多事情解释起来繁琐且没有意义。
对于外婆的记忆，张有庆脑海中有一些，很琐碎却很温馨。
外婆是个很刚烈的女子，在家中威望高、不讨喜。唯独对张有庆是个例外，一切逾越规矩的坏事，在他身上发生，外婆总是喜笑颜开，毫无责备不说，总怕外孙不够尽兴。
后来母亲去世，他变成痴呆，父亲也就断绝了与北方的联系。
“明日让王鹰跟你们一起。”
王鹰是家中的护卫，年纪很小，只有十八岁，却已经是破困境界圆满，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霸道凶猛。放眼整个红尘江湖都算得上一方高手。
张有庆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拒绝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说很多话。
他懒得说。
……
……
第二日张家备好了马车，一直等到晌午才出发。
张有庆起的越来越晚，他有些喜欢上了睡觉。
很放松，很舒适。
这种事情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他一直都是勤勉的人，睡觉这种事情在他眼中，与浪费生命无异。大道之行，如逆水行舟，在有限阳寿中，将时光用来睡觉，如暴殄天物。
王鹰驾着马车，张有庆和秋婉清在里面对坐。张有庆很满意马车，空间很大，铺了棉被，挂了香薰。他看着对面带着盈盈笑意的秋婉清，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去，更头疼的是她似乎很享受让自己苦恼的状态。
那天夜里，她发现张有庆能抵抗住她的魅惑的时候，她很开心。
她知道她可以在这个少年面前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那是一种自由的感觉。
所以只要她待在张有庆的身边，她就是自由的。
“我们去北次州做什么？”秋婉清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场景，有些好奇地问道。
张有庆闭目小憩，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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