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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面色晦暗，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姜宁缨了。
在他心里，她分明是明媚开朗，天真烂漫的少女。
她分明一直像当年没有出嫁的皇后，可为什么，她此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世的？
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去算计皇帝？
“地上凉，起来吧。”
姜宁缨提着衣袖，小心起身。
“大伯父，如今，您只需要记住，我是皇上派人送过来抚养的就行。”
宁泽深深看着她，半晌才道：“你是什么时候知晓自己身世的？”
姜宁缨低头，细声回道：“回皇城的那天。”
宁泽低头自语，“怪我……”
姜宁缨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见他起身把书桌上的画像提起来，转身挂到书架上。
画像上，是一名嫣然浅笑的女子，站在桃花盛开的树下，抬头望着天际。
女子，眉目间，跟姜宁缨相似。
也许是血脉使然，姜宁缨一瞬间红了眼。
宁泽对着画像，似开心似悲伤，“雅儿，你的小缨长大了。”
他转过来，严肃看着姜宁缨，“小缨，你当着你母亲的画像上，如实告诉我，三皇子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姜宁缨眸光流转，脑海飞速运转。
今日坦白她身世的事情，是为了宫人进宫后，让宁家有个准备，对好说辞，能够从容自若地应对天英帝。
可三皇子的死不同。
三皇子的事情，绝不能牵连宁家。
姜宁缨看向画像，郑重说道：“没有关系，三皇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宁泽一直紧绷不安的心，陡然松懈下来。
他从书桌绕出来，脑海里想着那夜在晨乾宫门前的事情，缓步走到姜宁缨面前。
“黎儿也知晓了你的身世，对吗？”
姜宁缨点头，“是，他从北陵回来后，我私底下见过他。”
宁泽恍然，难怪那晚姜宁缨那么不顾一切，都要去解救姜宴黎。
难怪那晚，姜宴黎看姜宁缨的目光，没有一点生疏。
两人自幼相隔千里，相互陌生，若是一般表兄妹，才刚相见，绝不可能有那种默契的笑。
也只有血脉相连，才能超越所有陌生，就算不相识，也会有牵绊。
就像宁策和宁世雅，两人也是龙凤胎的兄妹。
皇后离世的当晚，远在边城的宁策，在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竟然能感觉到妹妹的离世。
宁泽摇头一笑，“你们都长大了，凡事都有主见了。”
姜宁缨不知道他话里是否别有深意，还是在怪她什么事都瞒着他。
她抿了抿唇，“大伯父，此事我没跟你商量，就是怕你不答应才决定先斩后奏。”
她目光幽深，像是一潭清池，里面波光闪闪。
“皇上是因为娶了皇后当年才顺利成为太子，黎儿也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孙，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家做大，不能让太子之位，落在苏贵妃儿子手里啊。”
宁泽眼皮轻瞥，负手转身，又走回靠椅前。
“你想进宫，进宫后呢？”
姜宁缨沉默住。
进宫后要做什么，不能说出来。
“大伯父，是回宫，我本就该是公主，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尊荣。”
宁泽被她这话噎住，心思百转，很快明白她是在转移话。
“五皇子何时回来？”
“大概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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