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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宫内。
李习恩带着燕云时迈步进来。
“臣参见皇上。”
天英帝正襟危坐，低眉瞥着跪在地上的燕云时。
他心间流转，久久才启唇。
“今日，朕跟长公主提了她的婚事……”
他语气顿住，眸光瞥在燕云时低垂的面容上。
燕云时来之前，便猜到今日被召进宫，便是为了此事。
他拱手，动了动喉结。
“皇上，长公主初来皇城，对皇城的人和物都陌生，此刻给她议亲，着实有些仓促。”
天英帝双眼一眯，沉声说道：“她倒是没有拒绝朕给她议亲，但她说她已有意中人。”
燕云时原本心如止水，却因为天英帝的话，而激荡起层层涟漪。
她对皇上说她的意中人，是他吗？
一句可能会牵动朝堂局势的话，他心里为什么觉得窃喜呢？
天英帝身子往前倾了倾，定定凝视着燕云时。
“她告诉朕，她的意中人，是你。”
燕云时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天英帝见他并未有任何惊诧之色，眸光一暗，眉头紧锁，“你知晓她的心意？”
燕云时垂首，将眼底的神色藏了藏。
“臣知晓。”
天英帝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他后背靠到靠椅上，目光隐晦难言。
这是什么意思？
燕云时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吗？
天英帝放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既然你清楚她心意，那你怎么想？”
燕云时缓缓抬头，“皇上，臣不明白。”
天英帝慢悠悠起身，“朕已经答应了长公主，若是你愿意娶她，朕就将她嫁给你，但若你不愿意，她便不能再强求。”
他从书案后走出来，居高临下睨着燕云时。
“你，可愿意娶她？”
燕云时面色暗沉，双眼里，透着思虑。
他很清楚，天英帝话里的意思，是让他拒绝。
可是，他若拒绝，那么姜宁缨，就得嫁给旁人。
他可以接受姜宁缨不嫁人，但他不能接受姜宁缨嫁给别人。
但他若是愿意娶她，苏贵妃势必也会阻止，姜丹珏的处境，将变得艰难。
他从来没有觉得，人的一生，竟然有如此难以抉择的事情。
天英帝见他犹豫沉默，负起双手，看向屋外。
“在决定前，你可以去见一见你的姨母。”
燕云时跪在地上，不起身也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英帝这话，显而易见，是让他想清楚，他是苏贵妃的外甥，有些决定，背后关联着太多人。
燕云时将头磕在地上，郑重其事说道：“皇上，臣，愿意迎娶公主殿下。”
天英帝差点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中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胸口起伏着怒火，“南淮侯，你可知道你娶长公主，意味着什么吗？她是我刚认回来的女儿，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
“臣知晓。”
天英帝嘴角抽了抽，怒气冲天，“跪到外面去。”
知道还敢做这样的决定，是要背弃苏贵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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