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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如说前面张良部分提到的封侯事件。刘邦看到很多将领经常聚集在一起坐着讨论事情,问张良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得到了惊天动地的他们在谋反的回复。】
“?什么谋反?谁谋反?”
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个词搞出精神衰弱来的皇帝陛下半眯起了眼:汉初想谋反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不管是真谋反还是假谋反,都未免太频繁了一点吧!
他诡异地从后世人没有提及的事例中,更深层次切身体会到了君臣之分不够清晰的后果。
张良的反应远比他淡定,想了想自己如果这么说会是为何,出口的语气都带着点含笑的从容。
“不是真的造反,应该是臣为了让陛下重视,而夸大的说辞罢了。”
【当然了,实际情况是那些将领生怕刘邦不给他们封赏,于是在聚众讨论而已。
可是张良那骇人听闻的说辞,细究背后的逻辑,都是因为所谓的君臣“忠义”尚且没有建立起来,刘邦和属下人很多的联系,都是利益的驱使。
这就是他和嬴政相比第二点的弱势】
刘邦皱起了眉。
他对于后世人拿自己和始皇帝对比,并说他有这弱势有那劣势的倒是没什么意见,客观的论述而已,有什么好较劲的?
他只是一时没弄明白这个观点和韩信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最起码从后世人前面的论述看来,韩信对他倒不仅仅是利益上的纠葛。
除非——他再把前面后世人早早抛出来的观点与此联系起来,一瞬间恍然大悟。
然后只余无言的沉默。
【第三,也就是我们先前提到的,汉
初君臣矛盾的主要问题,继承人问题。
扶苏虽然因为名字出处比较文雅,并且最后听了矫诏就自杀的行为,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性格偏柔的人,但实际上他的历史评价叫做刚毅。
敢和他亲爹秦始皇公然吵起来的人,我们先不说自杀这件事的正确与否,支持郡县还是分封是否称得上清醒的问题。光从这个态度,他的性格就是偏向刚的。
再加上,扶苏的年纪也绝对算不上一句年幼——他是长子,而等到始皇帝去世那一年,胡亥作为他第十八个儿子都已经成年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始皇帝真的把韩信收入阵营,他就算把韩信留给扶苏用都是很合理的操作。甚至只会庆幸他的年轻,可以为大秦再多发光发热贡献价值几年。
刘盈呢?】
刘季回想着前面后世人对他的评价,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冷淡的意味。
光是那几句描述,他不觉得原本未来发展下去,他那儿子会是什么刚毅果决的性子。
天幕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柔和,尾音都带出些悠长的韵味。
【从谥号是惠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性格了。
再加上他虽然是刘邦的次子,可是直到登基那一年都只有十六岁。哪怕古人的平均年龄不算高,十六岁继位也称得上一句少主当国。
所以总结一下刘邦面临的这些处境,我们也就差不多可以明白,韩信为什么在两人君臣情谊其实还比较稳定的时候也一定要去死了。】
在未尽之言中,终于得到答案的将军闭上了眼。
萧相的手臂还用力地揽在他的肩头,更为成熟的长者好似叹了口气,没再开口,只沉默地通过支撑给予着他些许力量。
天幕语气温和地,给出了最后的论断。
【最重要的甚至不是功高盖主的问题,刘邦对于自己可以压得住韩信还是有着微妙的自信的。
是主少国疑,偏偏那个少主又来不及和韩信培养感情的问题。】
【其实从韩信的死期和刘邦最后过世相差不过一年这一点,就算有英布箭伤这一偶然因素的影响,我们也不难品出刘邦那微妙的心思:
他是天生的政治家,早就理当可以分析出韩信必然会沦落到的下场。
当他的年纪其实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在当时称得上高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突然去世之际,他却依旧迟迟没办法做出最后的决断。
反倒是逼迫着一定要保住刘盈位置的吕雉,在他不在场的时候,策划了韩信的死局。
这其实是完全反常理的。
我们如果发现了这一点,那也就只能承认:
到了最后那一步,刘邦的心理到底还是有拉扯的。
他可能最期望的,是临死之前把韩信带走吧。让这个他在军事才能方面都无法匹敌,手底下最年轻的天骄,再存活在世上久远一点吧。
尽管这绝对不够保险,尽管他肯定深知,如果他在世之时收拾韩信,其实称不上一句艰难。而等到他过世,韩信对刘盈的忠心却成了一个未知数。
所以,当韩信的死讯传到他的耳中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撼司马迁能够委婉而生动地写下那么贴切,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形容的词句:
——“且喜且怜也”
。
可不是且喜且怜吗?
如果不能笃定,刘邦在看到韩信身死之后,绝对会感到庆幸的话,在刘盈去世之前其实都不能说得上一句完全权倾朝野的吕雉,又怎么会那么狠辣地处理掉刘邦麾下的将军呢?
所以会喜啊。他再也无需担忧,刘盈继位之后是否可以压制得住韩信,是否可以得到韩信的忠心。
又何尝不怜呢?】
天幕在叹息声中说完了最后一句。
【或者说,整个汉初的故事走到最后,又有谁能完全独善其身呢?】
【名门贵胄出身的最后闲云野鹤而不得;骄傲自信盛放的最后血溅钟室而凋零;清正自守持重的最后自污名声尚下狱。】
【一个天生当皇帝的最后在病痛中离世。一个当母亲的承担起儿子该背负的责任。】
它也不知道最后该说些什么了,于是那光幕像上次那般,闪了几闪。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