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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笙故意叫他“姑爷”，这分明是将他推远！
沈漱石这一刻怎能容得她就这么睡去了？
他便转身，伸手想要捞起菀笙的身子。
菀笙已经逃进睡梦里去了，可却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漱石靠近过来！
她的身子比她的神智更早清醒，立即本能地向一旁弹开。
她这本事，是年幼时在天牢里便学会的。
那样的人间地狱，不分日夜，随时都会有阎罗，或者是比阎罗更恶毒的活人靠近。 她唯有十二万分的警醒，才能在危险靠近之前，抓住机会逃跑。
看着明明睡熟了的菀笙，竟“打草惊蛇”一般，在他眼皮底下便蹿出去三尺远，身子直接撞到了床栏……
沈漱石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皱眉。
菀笙这一下撞得可不轻，她神智清醒的同时，便已是伸手捂住了手臂，面色带出了痛楚来。
沈漱石轻轻叹息一声，伸臂向她，“过来，让我看看。”
菀笙却立即摇头，“不劳世子爷，我没事的。”
为了表明她的确没事，她还向他灿然一笑，“真没事了。就方才疼了须臾，此时已全好了。”
当然没好，手臂疼得连带着半边身子都疼得如撕如扯。
沈漱石深深凝注她，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她抗拒他，他若勉强，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他便乖乖抱着被褥，躺回地上去。
灯烛熄灭，可是他听着她压抑的呼吸声，就知道她手臂还在疼。
他便故意轻声问：“小菀儿，睡着了吗？”
菀笙故意装作迟迟没听见，半晌才咕哝一声，“世子爷还没睡？”
沈漱石在夜色的掩护下，不用再掩饰疼惜。
“……嗯。今日有些累了，脑子里过了许多事，便反倒睡不着。”
“小菀儿，陪我说说话。”
她既睡不着，若是强忍着疼装睡，便更难受吧。
所以，还是陪她说说话儿。
今晚七夕，原本也该是夫妇夜半私语之时。
菀笙便叹了口气，“世子爷想说什么呢？世子爷说就是，我听着。”
心下对他也有千万个疑问，想知道他在西凉那七年的岁月。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那七年有三个女人、五个孩子陪着，也不算寂寞。她又何必再问？
或者又想问他，明明知道小姐独自替他守着这个家，等着他回来，他却又怎能狠心在西凉纳了一个又一个，生了一个又一个的？
……可是问了又如何呢？他还能给她什么美好的答案不成？
所以，她便只当个听众罢了，由得他那一张嘴，任意舌灿莲花就是。
沈漱石一双黑瞳在夜色里眨了眨。
“……上次我问过你的，可是你没回答我——漱玉为何呼你为‘竹生’？”
菀笙无奈地闭了闭眼。原以为是他说话，她来听着；怎地一转头，却换成了他审问她？
他这般介意这个问题，怎地，是他怀疑她与漱玉有染？
到时候他就可以拿这个当把柄，夺了她的正室名号，然后拱手送给他心上的柳月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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