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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
李恒走进帐内，此时帐中已经聚集了众多凉州将领。李昱靠在榻上，脸色乌黑。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李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李恒拉住一旁的军医问道：“不是箭伤吗？怎的如此严重？”
军医长叹一声：“唉！世子，王爷所中箭头有剧毒呀！此毒我生平未见，无法解除呀！”
李恒傻眼了，剧毒，突然他想到什么。
“雪莲，雪莲不是可以解毒吗？快带父亲回凉州，凉州有雪莲。”
“世子，毒素已入肺腑，来不及了，况且这种毒素，雪莲只怕也无用。”
李恒接受不了，上辈子父母双亡，这辈子穿越而来却只有父亲。他对自己虽然偶尔严厉，可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着想，相处这几年，李恒已经完全将李昱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了，此刻他也要离自己而去吗？
“不，你胡说，父亲不会有事的，一定有办法解毒的。”
“恒，恒儿，你过来。”李昱有气无力的叫着。
李恒急忙扑倒外地，爬向榻旁拉住李昱的手。
“父亲，我在，我在这里，父亲儿子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儿子亲手斩杀了乌塔齐，北荒军全军覆没，我们赢了。”
李昱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
而后他又看向一旁众人，而后用尽力气喊道：“徐卫，程度，谢应，崔佑。”
几人此时眼中泛着泪花，纷纷跪在地上，一旁的所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兄弟们，我，我不行了，恒儿我就托付给你们了，还有，转告，转告冯俊，李平，日后你们要一起辅佐恒儿。”
这是托孤了，李恒再也忍不住了，他哭着说道：“父亲，你还没有为母亲报仇，你不能走。还有，还有你舍得唐儿吗？”
李昱望向大帐外，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只有星星火光，可惜此时被帘子挡着了。
“唐儿，我的好孙儿，爷爷不能看着你长大了。恒儿，凉州为父就托付给你了，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父亲，不要，不要。”
“土豆，我还没看见凉州百姓家家吃上土豆呢，莹儿，我来找你了，你等了这么多年等着急了吧？”
李昱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摸了摸李恒的脸颊，而后他的手从李恒脸上滑落，一代开国战神就此落幕。
“父亲，父亲！”
“王爷，王爷。”
一时间哭声四起，一群大男人流血牺牲时没有哭过，此时却嚎啕大哭。
还是徐卫头脑清醒，提醒众人。
“各位兄弟，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王爷的死讯万不可传扬出去。这里是并州，离京城太近了，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只是被北荒击败，并未覆没，那尤春也并未确定被杀。我们得冷静，等我们回到凉州再行发丧。”
徐卫一番话提醒了众人，众人这才将李恒拉起。
“世子，老徐说的对，皇帝一直对凉州虎视眈眈，如今王爷去了，我们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个消息。”
李恒这才起身，此时他心神已乱，不知如何是好。
“各位叔父，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思索了一阵，还是徐卫说道：“眼下我们还得稳住朝廷大军和临丰郡守，对了，命人将五岭山封了，另一条官道也封了，不能让北荒战败的事情泄露出去。派人秘密送王爷回汉阳郡，栾山有一处寒洞，可保王爷尸身暂时不腐。”
“徐叔，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当然，杀害王爷的幕后真凶还没有查出来，这些人全死了，没有人去回报他们的主子，这背后的人定然会派人来打探消息，我们就对外说幸好我们随身带着西域雪莲，王爷暂无生命危险。待我们查清楚后，再离开。”
李恒点点头：“就按徐叔说的做。”
第二日一早，李恒和徐卫便去了郡城。
二人一夜未睡，他们是李昱最亲密的人，此刻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
来到郡守府后，张靖急忙上前询问：“王爷怎么样了？”
这一问，却让李恒有了警觉，不会是他吧？随后李恒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张靖是郡守，如果北荒攻破临丰，张靖也不会有好下场，他是最不希望李昱出事的，一旦李昱出事，凉州军群龙无首，谁来抵挡北荒？
李恒淡淡回道：“让郡守大人挂念了，刺客箭矢有毒，幸亏我们带着西域雪莲，这东西可以解剧毒，所以父王暂无大碍，不过还得休养一段时日。”
张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知谁人会刺杀王爷。”
李恒喝了口茶，询问张靖：“以郡守大人看，这些人是不是北荒派来的。”
张靖摇摇头：“回世子，我看不会，这些人突然杀出，而且全然不顾生死，明显就是有人豢养的死士，北荒可没有这个习俗，豢养死士，乃是前朝许多世家才做的事。王爷功盖天下，前朝余孽刺杀王爷也说的过去，不过能豢养这么多死士，又说不通。”
徐卫此时说道：“张郡守，还未向你说明战况，我军追击北荒军到了五岭山，中了埋伏，随后便撤回了，此次北荒虽然损失惨重，可却仍有几万人马，我军损失也不小，我军胜在北荒轻敌，今后要再想赢，怕是没那么容易。如今王爷受伤，所以我军暂时封闭了北荒前来的两处道路。待王爷伤情好转，再收复失地。”
“徐将军所言有理，趁此机会，也好收拢朝廷溃军，查清刺杀王爷的黑手。此次要不是凉州军赶到，只怕张某已经是北荒的刀下之鬼了，在此多谢了。”
李恒起身，“张郡守客气了，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军情的事，劳烦张郡守奏报朝廷。”
“好，世子放心，我送二位。”
回到军营后，程度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世子，我们让军中铁匠研究过这箭头，这箭头并非纯铁，也不是镔铁，而是一种别的材质打造，比铁还坚硬，所以可以穿透王爷铠甲。这种材质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徐卫长叹一声：“我原本以为镔铁就够坚硬了，没想到还有比它更坚硬的东西。对了，胡麻子以前不是朝廷军械局专门打造箭矢的吗？让他来看看，说不定能知道这玩意的出处。”
“胡麻子是谁？”李恒好奇的问道。
程度急忙解释：“世子，胡麻子是铁匠出身，並州人，二十多年前为先帝打造过一把刀，后来便被先帝招揽去了军械局，六年前，不知是何缘故，他来到凉州找到王爷，说他得罪了朝中之人，让王爷庇护他。王爷跟他也算有点交情，便让他留在凉州。他就在望都城开了家打铁铺子。”
“好，马上派人日夜兼程带他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