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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的耳力让他在情绪即将失控时，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深呼吸，将各种情绪一股脑地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能过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曲意。
他记得那时找到她时，她已经死了。
他讶异于她的决绝，有些欣赏， 又觉得她有点傻，过于死板。
只要能活下来，那些又算什么。
可是他也只是这么一想罢了，让人收拾了她的尸首，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自己重活一世已经很震惊了，现在还要看到已经死去的人，他的心情一时间难以说明。
门没拴住，曲意敲了几下门。
里面躺着的人听到敲门声，微微挑眉。
她居然也会敲门。
怎么在记忆里好似从没有过？
没人应，曲意猜应该还在休息，便自行推门而入。
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目光在他脸上打量着。
半晌，弯腰，手背碰触他的额头。
温度异常。
刚准备收回手，原本闭目的人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曲意只是动作一顿，随即淡定地收回手：“你在发热。”
赵旸压下心里的怀疑和警惕，眉眼低着。
记忆里赵旸就是不爱说话的，曲意没多想，扔下一句“等着”，便转身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曲意还没回来，赵旸正有些饿了，瘸着伤腿准备出去找点东西吃，他还记得自己藏食物的地方，应该会有几个冷馒头。
刚到门口，曲意的身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褐色木箱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着一小撮胡子，赵旸见过他，是村里的大夫，住在村头，曲家的院子大，修在了村子的最北边，离大夫家并不近。
“回床上去。”
曲意眉头一皱。
赵旸习惯了示弱，现在有外人在，便听话地回到了床上。
大夫看了看屋里的环境，再看一身粉衣，像个小仙女的曲意，在心里暗自叹息的同时，又觉得有点疑惑。
看这屋子，曲意不喜欢赵旸的传闻应该是真的，可为什么还要给赵旸找大夫看病？
怕赵旸死了没人伺候？
躺在床上，手腕上是大夫温热的手指，赵旸面上不显分毫，心里却震惊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敛下眼睛深处的疑惑。
“伤势没处理好，引起了发热，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你……”
大夫看了曲意一眼，示意她出去。
曲意却微皱好看的眉，望着赵旸的腿：“要帮忙吗？”
大夫：“咳咳咳咳——”
曲意疑惑望之，对上大夫复杂至极的眼神，他开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合适。”
等大夫从屋里出来，曲意才看过去，他就说了赵旸的情况。
能好，好好养的话不会瘸的。
大夫临走前深深地望了曲家院子一眼。
唉，好好养？
多难啊。
赵旸这腿，怕是要瘸了。
赵旸醒过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苦涩难闻的味道，转头一看，床边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这难闻的气味源头就是它。
“醒了就喝药。”少女的声音好听，但是听着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
赵旸撑起身体，没说话。
药？毒药吧。
“不喝？”
“喝。”赵旸一口喝下，药汁只是温热，应该放了有一会儿了。
曲意拿走空碗，离开了光线不太好的屋子。
赵旸闭着眼睛等待着痛苦的来临，并暗自想着以后怎么弄死她。
可半天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睁开眼，有些茫然。
不是毒？
还是说，是慢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