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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大娘再次找到陆巍。
“陆医生,我老伴真的就只有做人工肛门这一条路了吗?”大娘满脸焦灼。
陆巍当然知道她在纠结:“大娘,我作为肿瘤中心的主任,难道还会骗你吗?
别说是我们医院,你去任何一家医院,都是一样的答案,造瘘手术并不可怕,我们医院光是这个月就做了一百多例了。
其实就是在身上多了一个袋子而已,很方便的,你想想,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肛门重要?”
“可老头一辈子都是硬骨头,打死都不愿意啊!”大娘忧心忡忡道。
“大娘,你是大爷的监护人,他愿不愿意并不重要,你同意就行。”陆巍沉声道。
“我同意就行?”大娘一脸懵逼。
“对啊,我们手术,只需要患者家属同意就可以。”
陆巍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很正常,其实患者也是一时抗拒,一旦成了事实,还不是一样就接受了。
你想想,如果大爷没了,就你那点退休金,以后怎么养活你儿子?”
陆巍的话,直接说进了大娘的心坎里。
的确,家里现在的情况,不能没有老头子。
大娘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大夫,你们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吧!”
陆巍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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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大爷一觉醒来,就感觉不对劲。
一摸肚皮,就摸到一根长长的塑料管。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输完液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平时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多瞌睡的。
老英雄猛然惊醒,掀开被子一看,当场瞠目结舌。
只见自己的肚子上面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伤口处还传来隐约的疼痛。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小肚子位置,竟被开了一个口子,一根塑料管从肚子里面伸了出来。
看到老伴醒了,大娘赶紧上去询问:“老头子,你没事吧?”
老英雄望着她,当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动手术的?”
“昨——昨天晚上。”大娘很是有些心虚。
“我肚子下面的管子是什么?”老英雄又问。
“这————这是……”大娘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么?”老英雄提高音量,可下一秒就感觉屁股后面一股剧痛传来。
他伸手去摸,却发现后面包着纱布…………
“你——你们对我做什么了?”老英雄惊了。
大娘不得不把他做了直肠造瘘手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老英雄一听,当场惊呆了。
“我的——我的肛门?被切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医生说必须这样,肿瘤才能清除干净。”大娘缩着脖子回答。
“混账,简直太混账了!!”老英雄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你居然敢背着我悄悄给我做这种手术!!”
当时在战场上,自己为了保住腿,甚至连命都愿意搭上,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连肛门都没能保住。
大娘吓得顿时就哭了:“老许啊,你也不能怪我,人家大夫说了,你的肿瘤离肛门太近,必须整体切除,要不然你是活不了多久的,你要是走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听到这话,老英雄也突然愣住了。
的确,对于眼前的母子,自己有太多的亏欠。
当初大娘是坚持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被他给拒绝了。
现在自己要是走了,把战友的儿子丢下,就算去了黄泉也无法跟自己的战友交代。
但对于一位曾经征战沙场的老战士来说,失去肛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于军人的尊严也是一次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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