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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顺义王来说,朱鼎顺扯得排场太大了,巡抚私人派来的信使,知道他是宗室,没想到是个大张旗鼓的宗室。
他这一闹,顺义王卜失兔也不得不到归化城外迎接,太阳落山,对方才缓缓靠近归化城。
大明皇家之人非常客气,抢先下马,单手扶胸,对着卜失兔一个深深鞠躬,“大明宗室奉国将军朱鼎顺,见过阿拉坦汗卜失兔顺义王。”
这个称呼让后面的范掌柜浑身一抖,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就连卜失兔也很意外。
阿拉坦汗,意为黄金家族的可汗,明人从来不这么称呼,他们都叫俺答汗,意为兄弟大汗,而朝廷公文是顺义王,由大明皇帝正式册封。
卜失兔回神,上前一步,扶起朱鼎顺,“奉国将军客气了,听说将军欲到塞外建立互市营地,本王还想下个月派人去转转。”
朱鼎顺依旧非常客气,笑容满面中带着一丝凝重,“感谢顺义王,可惜那是朱某抢来的,本想为蒙汉和平努力,没想还有小人作祟,听说营地外面现在有一两千居心叵测之人。”
卜失兔老脸一红,揽着朱鼎顺,“奉国将军入城谈吧,东土默特汉那台吉过分了,本王会教训他们。”
“王爷,小子不是来做客的,这次只想礼佛,听说弘慈寺释迦牟尼佛银身像由活佛开光供奉,法力无边。弘慈寺的喇嘛高僧多有耳闻,小子杀孽无边,想潜心修行一段时间佛法。”
这次不仅卜失兔,周围人也差点眼珠子瞪出来,大明朝官员去佛寺都是走走过场,大明朱家怎么会去?
惊讶过后,转瞬又是大喜,卜失兔更是老怀大慰,“好,好,奉国将军请,本王先招待贵客,明日陪奉国将军礼佛。”
朱鼎顺现在的样子却非常虔诚,双手合十,朝远处宏伟的弘慈寺低头,喃喃开口,“缘起性空、待缘而起、空无自性。小子浅浅读书三万册,智慧不通,无法彻悟。希望马上到佛前修行,听高僧讲学,学行并举,恪守戒律。愿皈依我佛,发誓五年不娶妻,以洗即将到来的罪孽。”
卜失兔大脑宕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大明皇帝不得疯?
黄教很多喇嘛就是蒙古贵族,这时旁边一位迎接的喇嘛双手合十,到朱鼎顺面前躬身,“奉国将军说的这是我佛教义,您知道我佛核心吗?”
朱鼎顺再次躬身,“感谢大师垂询,我佛即善规者,鼎顺求之不得,请解惑。”
“奉国将军身份尊贵,需弘慈寺大师讲学,请。”
“求之不得!”
朱鼎顺自然跟着喇嘛向前,迈十步后才回头,“顺义王,小子带来的兄弟请安排一下,什么时候小子悟了,什么时候出来,感谢王爷。”
他说的无比真诚郑重,卜失兔与一众贵族在城门发呆了好一会,也没想起大明历史中有这一出。
身旁一位酋长对卜失兔道,“大汗,我们静观其变,左右这不是坏事,要不让明朝皇帝的信使看看?”
卜失兔摇摇头,“算了,信使不想惹事,他是代王的后代,不是皇帝一系。的确不是坏事,这也算本汗一大功绩,对族人说明朝皇家之人是来礼佛好了。”
“大汗睿智!”
睿智?
三天后,卜失兔就知道他这是迟钝。
十天后,卜失兔知道这叫利用。
二十天后,卜失兔不安与愤怒共存。
三十天后,卜失兔彻底转为佩服。
他已无法扭转这个奉国将军在牧民心中的良好印象。
做黄教喇嘛非常辛苦,从来没有这样的贵人连着礼佛诵经三十天,黄金家族也没这么虔诚过,朱鼎顺有资格让人佩服,有资格让牧民赞叹。
他,将成为牧民信赖的明朝贵族。
大明朝廷和百官很难办到的事,就是这么简单,俯身尊重就可以,可惜他们总是自持身份。
而朱鼎顺也想放空神心,这半年太累了,需要为马上到来的杀戮醒醒脑子,坚定一下‘道心’。
先不说他这一边的事,反正一个月都会毫无声息。
陪他礼佛的只有顺一,虎子带千人返回新平堡,立刻与臭蛋、七小合兵出了城墙。
因为他们的营地被一千东土默特的牧民占了,东土默特距离这里很近,也就百里左右。
朱鼎顺拉着张家口百辆大车招摇过市,宣布营地自由贸易,就是在钓鱼,钓东土默特酋长汉那台吉。
不管他来两千人还是三千人,都会坐一次明朝版的土飞机,算是朱三寨的一次血腥威慑。
可惜计划被打乱,虎子带兄弟们出边墙也不是去抢营地,大哥说了,让他们占着吧,一个月后去东土默特做客,非把汉那玩吐血不可。
他们只不过是护着大车在边墙下与鞑靼人交易,什么都换,换什么都行,毕竟这是承诺。
千户陈尔东美了,每天与胖熊坐在长城角楼,看着下面里外不一样的热闹集市,想着白花花的银子乐不可支。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总兵梁永桢来巡视,他也看着里外热闹的集市有点恍惚。
“大人,我们已经换了一千匹马,奉国将军还回来了,还多了五成。”
梁永桢对兴奋的陈尔东充耳不闻,朝一旁的大胖子拱拱手,“镇国中尉,奉国将军不怕引起混乱吗?”
胖熊嘴里叼着一根草,坐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抖腿,“总兵大人是说大哥为什么不怕兄弟们不听他的吧?”
“算是吧!”
“因为大伙无法回头呀,谁都不能保证大伙活着回头,除了大哥。”
“呵呵,镇国中尉,不是这道理吧。”
胖熊白了他一眼,“你管什么原因,反正无人对大哥的安排置喙,安静做生意好了,等处理完这一批货,我们的银子就转起来啦,下个月肯定有大量的马匹和皮货入关,要降价了。”
梁永桢没有生气,“中尉,新平堡人太多了,你们三千五,还有一千多家眷,堡内人满为患,巡抚大人…”
“下个月就只剩家眷了,若巡抚大人和总兵来撵人,大哥说让我们回马铺庄。”
梁永桢被一噎,苦笑道,“那就一个月,时间太长大伙真的瞒不住,还请奉国将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