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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鼎顺说对不对不重要,魏忠贤终于有了一个冠冕堂皇否定孙承宗稳扎稳打战略的理由。
是啊,大明的税赋和全国战兵都填了辽东那个黑窟窿,万一战败,京师岂非马上变为奴酋奔马之地。
虎子根本没谈军械交易之事,这是大佬间的默契,谈个嘚,魏忠贤客气的夸奖两句告辞而去。
顾秉谦和冯铨都是狗腿子,算不得‘谋臣’,田尔耕又是打手,三人对朱鼎顺的说辞内心不是太赞同,但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魏忠贤看看三人,呵呵一笑,“朱鼎顺两年前就告诉我咱家,杨涟、高攀龙、邹元标等人不重要,汪文言才是东林党的关键。咱家当时绝对不相信一个九品小官、官场掮客有多大的能耐,后来证实,东林几乎七成的事汪文言都参与,九成的事通过他来联络实施。都说咱家卖官,东林就不卖吗,只不过他们卖给自己人,贴个能臣的旗号就大义凛然,可笑。”
“九千岁,他是宗室,一个自我放逐的劫匪,怎么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岂非大逆不道?”
冯铨问出一句,魏忠贤一指田尔耕,“尔耕帮忙来解惑。”
大明朝的习俗,丑人不可能为官,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作为五彪之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闻言立刻拱手解释。
朱鼎顺过目不忘,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能力,大同府和宣府的锦衣卫暗探早在四年前就跟在身边。
此人三月识字,杀伐果断,悍不畏死,心思巧妙,宣大商号纠结边军九千人截杀,他竟然从十里外开始八面放火,不伤一人取得大胜,从此无人敢与他刀兵相见。
对塞外的鞑靼人更狠,不仅杀人,还把尸体扔进水源,春秋大肆放火烧牧场,无所不用其极,土默特一年就被折腾怕了。
没有读过四书五经,对史书非常感兴趣。曾三天通读史记,汉唐宋元史书不用一月。
王府派到山寨的掌柜是个秀才,因为回答不上他的问题,被一刀腰斩,宣大的官员和进士也不敢与他讨论史书,没有一个人能胜辩。
代王虽然劝说别看没用的史书,但也一直帮忙搜罗各种书籍。
他一直看朝廷的邸报,各地府志、县志收拢了很多,是不是将才另说,确实是个非常厉害的史学家。
顾秉谦和冯铨静静的听完,十分惊奇,又不知从何问起,魏忠贤呵呵一笑,“宗室不能出仕,不能务农行商,憋出很多歪才,朱鼎顺是饿出来的歪才,正因为他是宗室,再厉害也没用,大明朝不可能出现一个光武,跑到塞外是明智之举,不需要太担心。”
“九千岁,可他做大了,我们都听说过此人,而且…”
田尔耕立刻打断冯铨的结论,免得他绕的太远,“冯大人,没做大,奉国将军能在塞外威风,是他得到宣大巡抚以下百官的支持,代王的资助,朝廷的默许,不花一文一厘的移动防线,还能不停的截获商税。别说陛下和九千岁,郭恺之、代王、都督府,都能断他粮草,一声吆喝,山寨之人就会返回宣大。”
顾秉谦和冯铨双双拱手,“九千岁圣明,这人原来一直在股掌之中。”
魏忠贤呵呵一笑,“朱鼎顺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事。”话音一落,瞬间收起笑容,冷冷说道,“同朝为官,他做的他的,咱家做咱家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井水不犯河水,怎么都可以,就是别来碍事。咱家没惹他,为什么逮住咱家骂个不停,奉圣夫人说的对,骂咱家的人,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
三人听出来了,这说的是孙承宗,并不是朱鼎顺,那个宗室盗匪给了个好理由。
起身行礼后,顾秉谦看了一眼田尔耕,“九千岁,宣府大胜,千户进万全右卫指挥使,黑云龙进总兵,五军都督府勋贵大概都会默认,郭恺之进宣大总督,是不是欠缺制衡?”
“无妨,郭恺之与咱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制衡在暗处,明面上就算了,毕竟每年送十万两银子,数一数二的能臣。”
两人立刻告退,准备安排宣府大胜事宜,这一来一去没半个月不会有结果,田尔耕却留了下来。
“尔耕,陛下今年已问过多次朱鼎顺,你说这次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田尔耕五彪之首,厂卫第一人,当然有一定谋臣角色,他更担心另一件事,“九千岁,朱鼎顺说到底是宗室,怎么处理都是陛下一句话。陛下到底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您确定了吗?”
“王安说过,不过那时候朱鼎顺还未出名,他们有好几个名号,还有一位县主呢。魏朝后来也说过,但那是陛下主动诘问,他答不上来,只好找宗人府宗正,驸马都尉侯拱辰,他们顾左右而言他,反而让陛下知晓宗室饿殍遍地,也就放任他劫掠。”
田尔耕对这个消息不太确信,陛下万事不理,就因为一个宗室盗匪,值得他三番五次询问吗?
魏忠贤看他眉头紧皱,哈哈一笑,“奉圣夫人说,陛下对勋贵和边关大将失望透顶,说过一句朱鼎顺是大将之材,又绕不开宗室的规矩,苦闷之中的一点安慰罢了。”
“冒…冒…冒名领军?”
田尔耕说的结结巴巴,魏忠贤眼神一亮,九千岁才不会为宗室的身份束缚,朱鼎顺是朋友,这就够了、越想越觉得妙极了,办不到不要紧,重要的是,陛下会看到他费尽心思忠心办国事。
魏忠贤看看外面的天色,大明朝官员上值朝六晚四,申时下值,还不到酉时,立刻甩甩袖子,“咱家还是回宫吧,奉圣夫人今晚也在内宫。”
田尔耕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躬身答道,“九千岁正好可以知道是谁在陛下面前进言,或许可以大胆一点。”
魏忠贤点点头,率先离开正厅,身后的田尔耕嘴角挽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