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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两句杀气腾腾的建议很有理,朱鼎顺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们再恶心,也不能开地图炮。屠戮的后果必然得用文字清洗,那不成满清了嘛。
南辕北辙,违背初心,后患无穷。
从赵南星这里,倒是理清了江南三掮客的服务本质,钱良臣为权服务、汪然明为商服务、钱安民则为士服务。
换句话说,钱良臣和汪然明有服务‘主体’,钱安民却是服务一群人,包括东林士绅、工坊豪商、民间乡老,难怪他一时半会不能集中力量。
一天后,船就进入了太湖,在湖中等了两日,请的人陆陆续续来了。
周延儒是宜兴人,还有他的‘朋友兼对手’温体仁,是湖州乌程人,两人都在丁忧。
赵南星还把温体仁的老乡,东林大拿、致仕首辅朱国祯也请来。
汪然明显然没请到顾秉谦和刘宗周,朱鼎顺干脆让亲卫把钱谦益、周道登、袁枢、刘贺州也请来。
张溥在苏州东面的太仓,把他的应社核心学子也请了过来。
骗周延儒冯铨来了,骗朱国祯高攀龙来了,骗温体仁说钱谦益有请,骗钱谦益和周道登则说袁枢有请。
哈哈,都是骗来的,而且好几个是骗到隐蔽处绑来的。
朱鼎顺的命令是应社学子碰到就一个不落请来,所以他们人最多,也都是年轻人。
周延儒、温体仁正在丁忧,严格来说违反孝道,虽然太湖就在他们家门口,没有看到人还是非常生气。
温体仁还好说,毕竟钱谦益来了,而且袁枢也在。
袁枢和刘贺州大概猜到是谁捣鬼,没有吱声,反而安抚他们等等。周延儒则大发雷霆,奈何亲卫把船停到湖中央,就是不动一下。
等了一天,才有一艘大船靠近。
赵南星一露面,所有人瞬间闭嘴,好像看到鬼魅复生似的。
“梦…梦白?”
“赵…赵大人?”
“天…天官大人?”
赵南星朝众人点点头,笑着到朱国祯面前,“文宇,老了呀。”
“梦白比老夫还年长8岁,怎么看着还年轻了,代州戍边还有这好处?早知老夫也该去戍边,可惜魏忠贤不敢,哈哈哈~”
“文宇任祭酒十多年,桃李满天下。为相不阿、洁身引退。性直率坦,位至辅相而家业萧然。没有破绽,权阉能耐如何。”
两人大笑着拥抱了一下,朱国祯流下两行泪,“梦白,东林…没了,也不知道高云从有没有时间复兴东林。”
“他有时间,但他不会复兴东林。”
“怎…怎么?真成大同侯的…门客?”
“云从在做东林真正应该做的事,恪尽其职,查抄贪腐。”
“哦,哦哦,也好,他毕竟做过帝师,不会有性命之忧。”
赵南星大力一拍肩膀,哈哈大笑,“什么帝师,云从就是大同侯的门客,这又不丢人,文宇给云从去信,好像对大同侯的学说颇为赞同?”
朱国祯脸色一暗,“赞不赞成又怎么样,老夫到了面见列祖列宗和先贤好友的时候,多少能带个念想。”
赵南星点点头,收起叙旧的神情,扭头看着众人,先拍拍钱谦益。
“受之,你是东林老家伙之后的书院魁首,老夫本看好你,经人一提醒,才发觉缺乏勇毅、热衷功名,总是把自己弄到进退维谷的地步。老家伙们指望你是做梦,还是好好研究诗文吧。”
这话太重了,一群人雷在当场,钱谦益本人更是如遭雷击。
赵南星却一撇嘴,接着下一个。
“周道登,老夫与你不熟,但作为圣人后裔,胆小如鼠,混迹时光,袁公即将任首辅,六部九卿的马屁精定然会空缺,你该到礼部做你的老本行。虽然没什么才能,你小子还真没有贪墨,哈哈。”
“温体仁,温长卿,历任翰林院编修、左谕德、左庶子、少詹事。为人谨慎,硁硁自守,从未弹劾,从未结党。你有一个好父亲啊,发觉党争热烈,命儿退守南京礼部。
令尊过世,又让你躲过两党的最终残杀。马上丁忧结束,有什么想法吗?哦,还是别人提醒,说温体仁屏气鞠躬、进止有度、恭谨谦逊,其实为人阴险、城府极深、善迎上意。尤其是善迎上意,长卿从未失策。”
“周延儒,周玉绳,少无学行,尤耽声利,性极警敏,善揣人意。玉绳通过冯铨挽救过不少东林学子,老夫应该感谢你。但转念一想,你这居心叵测,非东林成员,玉绳几乎与江南各派都有牵连,再加上暗中协助东林,丁忧期间揽尽声望,他日必登相位。
你错就错在,明知大同侯学说的优越,不该蛊惑冯铨与士绅联系,暗中烧人家的报纸工坊,这个仇揭不过去,周家必亡、冯铨必亡。”
一人扎了一刀,赵南星又对一群后辈指了一圈,“谁是张溥?”
张溥赶紧躬身出列,赵南星呵呵一笑,“小小年纪,评议时政,妄称继承东林遗志,东林还没死光呢,怎么?这么急着上位?东林的好你们不学,东林对权力的热衷你们青出于蓝。还是一个秀才,将来若中举为官,必为祸天下。”
张溥哪敢顶嘴,赵南星又指指后面十多人对周延儒道,“呵呵,应社?才名是有,小小年纪走上歧途。张采、杨廷枢、杨彝、顾梦麟、朱隗、吴昌时…这里有玉绳不少学生吧?必会被反噬。”
船舱里静悄悄的,他们都没发觉之前的袁枢被人带走了。
赵南星坐到主位的旁边,拍拍大腿,“文宇,你说吧,这些人与京城烧毁大同侯工坊、烧毁家眷的反贼多少有点牵连,事发了,大同侯派人来拿人,哼,就靠一张嘴的读书人,可笑、可悲、可叹、可怜。”
众人大惊,四处张望,果然围过来几艘船,上面看起来就全是军士,“赵大人,晚辈是客人,与你们不相干,晚辈想离开。”
说这话的是刘贺州,赵南星哈哈一笑,“别紧张,有人告诉我,凡是动手之辈、或背后蛊惑之辈,必是有点聪明又不够聪明的该死之人。想必你们知道大同侯学识的厉害之处,若不知道,咱们可以辩一辩,给诸位一个机会。”
那些船距离半个身位不再靠近,他们也不出头辩论,明显承认小辫子给人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