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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林安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周清薏。
——原本,他也不认识这个女孩儿。
那个晚上,他会出现在火灾现场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周清薏的母亲——周清薏是仙姑的女儿。
这件事,也是后来周清薏说起,他才知道。
周清薏上来二话不说,先把一样东西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幅画,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将村庄的夜晚映照成通红一片。
林安的目光从画作移回到微笑着的少女的面庞,就在那个瞬间,他了然了对方的身份。
【那天的大火和我没有关系。】这是林安的第一反应。
虽然,他确实有过放火的念头,但是一直犹豫不决,他观察到屋子里并不止生活着老太婆一人,一直没有找机会下手。
当大火真正在眼前烧起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而是发自心底的战栗,那是恐惧和憎恶。
——他想起了被困在火场的哥哥。
期间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冲进了火场。
灼热的气息蒸腾着他的皮肤,空气中有浓郁的烧灼气味。
他狠狠呛了两口,本能地想要往回跑,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了从角落传来的动静——有人!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满脑子都是找到对方。
也许下意识里,他寻找的并非什么素未谋面的受困者。
而是哥哥……
哥哥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但是……
他最终还是从火场把周清薏背了出来。
——说起来很神奇。
周清薏比他大上几岁,青春期的女生发育的比较早,特别是向像周清薏这种长手长脚的类型,本来身形瘦弱的他在对方的面前毫无优势可言。
可是那一天,如有神助一般地,他硬是生拉硬拽地将人从楼里头背了出来。说背也许并不贴切,因为当时周清薏的两条腿都是着地的。
真的就是一路拖行。
后来,他见有人来了,便匆忙离开现场。
那么大的火,屋里包括仙姑在内的其他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虽然,说不上大仇得报,至少和仙姑之间的纠葛也就到此结束了。
他没想到,周清薏竟然会在那种情况下记住自己的样子,甚至还亲自找了过来。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周清薏会那样看他,就是在努力记住他的模样。
在身体被烧伤,家人又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还能集中精神在这种事情上。
他能想到的,只有秋后算账这一条。
可是,火确实不是自己放的,这点毋庸质疑。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周清薏竟然毫无抗拒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林安这时才发现,对方看起来过于平静了些,含笑看着他的模样比起复仇心切,更像是饶有兴味。
周清薏伸出食指向着林安的方向轻巧地点了点,缓声道:【你现在一定在想,什么嘛,既然如此,这个家伙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啊,怎么办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的语气像是一个结束了一天工作,然后在酒桌上被人撺掇着讲起不合时宜的冷笑话的中年男子,毫无激情可言。
林安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吐槽,顿了顿,才表示自己倒也没有那么丰富的内心活动。
不过,他确实很好奇对方的来意。
【这个嘛……】
像是触动了某个不可思议的开关,少女捧着一边脸颊忽然地羞涩起来。
【救命之恩,当义身相许。】
【……】
【所以,小女子这不是来报恩来了么?】
冲击太大,林安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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