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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安丝毫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听完顾易泽的质疑，徐子安认真道：“那是因为皇后娘娘眼下只是醒来了，但身子还没有好全，皇后娘娘身子还没好全，罪魁祸首也还活的好好的，上苍的怒火还没有彻底被平息，吉州的疫病自然也会越来越严重。”
顾易泽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十分烦躁，他质问道：“那依着国师的意思，只要皇后身子大好，吉州的疫病就可以结束？”
徐子安点点头：“是这样的。”
顾易泽被气得只想摔东西，但又忌惮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景澄，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不怪他着急，短短几日，吉州的疫病便十分严重了，吉州又离京城不远，他不得不担心疫病传到京城来，到时候可就完了。
顾易泽重重地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砸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音，顾景澄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照样喝着茶。
“皇叔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顾易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逼着自己语气正常地问出这句话。
“嗯？”顾景澄笑了笑，抬起头，扬了扬手中的茶盏，“这茶不错，不知臣走的时候，皇上能否赏些？”
见他不搭自己的腔，顾易泽只得将视线重新放在徐子安身上，希望能动之以情：“国师看能不能想想法子，先抑制住吉州的疫病，否则这伤到的都是我旭晟的子民啊。”
顾易泽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着急的是疫病会不会传到京城来，但徐子安又没有感知人心的能力，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听了他这话，反而有些欣慰——皇上总算是开始关心他的子民了，不再像是乳臭未干的毛孩一般，整日里沉溺后宫，再不然就是只想着如何同顾景澄争夺权力了。
顾易泽若是知道徐子安的想法，恐怕得气得把后槽牙咬碎。
徐子安叹了口气：“臣这两日也一直在尽力推算，但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只能先等皇后娘娘身子好全。”
“皇上，臣已经派了几名太医和京城中有名的大夫前往吉州了，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吉州的疫病控制住，坐等皇后身子好全是没用的。”顾景澄这时候开口了，总算是说了点正事，不再夸茶好喝。
顾易泽衣袖遮挡下的手握紧了拳头，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还是皇叔考虑周全。”
三人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顾景澄离开宣政殿，却没有出宫，而是拐去了永安宫。
徐子安正好也想看看季清姝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便和他一路同行，去了永安宫。
顾景澄和徐子安到的时候，季清姝正坐在廊下，看着若耶在雪地里撒欢儿，绿萼和红袖站在她身后，时不时替她拉拉衣裳，紧紧斗篷。
刘公公看见顾景澄和徐子安来了，张口想要通报，却被顾景澄抬手阻拦，示意他退下。
刘公公犹豫片刻，无奈退下，闭上了嘴。
“若耶，回来。”季清姝叫了一声，同时伸出手，正在雪地里撒欢的若耶回头，尾巴高高扬起，慢悠悠跑了过来，跳到季清姝腿上，被她抱住。
“溪柴火暖蛮毡软，我与狸奴不出门。”顾景澄出声，“皇后娘娘给这猫儿起的名字，还真是用心啊。”
季清姝抬头，发现是顾景澄和徐子安，微微一笑：“王爷，国师来了。”
徐子安顾不上旁的，先关心她的身体：“皇后娘娘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一些了？”
季清姝轻轻抚摸着怀里的若耶：“好多了，只是胸口总还是闷闷的，不大舒服。”
倒不是季清姝不想早日结束吉州的疫病，只是她问过系统，她不能人为改变太多，上一世吉州的疫病两三个月才结束，这一次她虽然有了药方，可以提前结束疫病，但不可以提前太多，否则原世界线里的疫病不见了，世界线会自动补充上旁的灾祸，到时候可能会更加麻烦。
徐子安闻言眉头紧皱，忍不住道：“依臣愚见，就该处死齐答应，这样才能平息上苍的怒火，否则这吉州的疫病何时才是个头？受苦的都是我旭晟的子民。”
顾景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看了眼季清姝，对徐子安道：“国师也不必太担心了，皇后娘娘既然说身子好多了，那想来也不需要再等太久。”
徐子安也没有办法，无奈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先靠王爷派去的太医们了。”
徐子安没有多留，他只是想来问问季清姝现在的情况，问完了，自然也就要离开了。走的时候，徐子安还转身问了顾景澄一句：“王爷不走吗？”
顾景澄收回脸上的笑，一副正经样子：“本王还有些事想问皇后娘娘，国师先走吧。”
徐子安没多想，转身离开。
他走后，季清姝抱着若耶起身，转身要进屋里：“王爷有什么事，还是来屋里说吧，外头天寒地冻的，本宫身子虚弱，万一再冻坏了，吉州的疫病又不知要等上多久了。”
顾景澄进屋前，扫视院子里一眼，所有正在忙活的小太监小宫女们，都被刘公公无奈叫走了。
进了屋，仿佛和外头是两个季节，绿萼替季清姝将斗篷脱下挂起来的时候，顾景澄正好坐下。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要和本宫说的。”季清姝头也不抬，只是逗着若耶，红袖还把若耶吃的猪肝儿端了一小碟过来，若耶闻到味道，“喵喵”叫了两声，仿佛在催促季清姝喂它。
顾景澄自在地仿佛是在自己王府一般，先看向绿萼：“去沏盏茶来，就要你们娘娘最爱的恩施玉露。”
绿萼看了看季清姝，用眼神询问她，得到肯定后才退下去泡茶了。
顾景澄又转头看向季清姝：“皇后娘娘这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季清姝喂给若耶一块猪肝，又拿帕子擦了擦手，才有空搭理他：“快了，到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正如国师所言，上苍气还没消，本宫身子自然也好不了。”
顾景澄一手放在桌案上，撑着脑袋，懒散问道：“皇后娘娘上次说，一定会让本王搭把手帮忙，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娘娘若是没这个本事，还是安心做你的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