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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就到了晚上。
这一次颜稻学聪明了，骗了敏儿自己要早些睡觉，其实关上门之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趁着东西厢房之间的门还没有上锁，匆匆寻到了子胥和归阳。
来此的客人们也听从深云剑冢之意，早早关门入睡。
夜色降临之时，唯有被子胥贴了隐身符的三人，在后院之中小心翼翼地朝着老庄主停灵之地而去。
——
只是今日，这后院之中还是有所不同的。
看有几个手中端着东西的小厮从眼前匆匆而过，颜稻虽知自己身上带着隐身符，却还是忍不住地躲在了树后屏住呼吸。
直至他们远离，颜稻才松了一口气，旁边传来子胥的低声：“小稻子，你不是说晚间后院里头便没有人了吗？怎么还人来人往的？”
归阳的声音，也从身旁的“空无一物”之中传了过来：“看他们手中拿着的都是法器和朱砂一类的东西，倒像是有人要作法。”
“定是方盛那骗子弄出来的麻烦！”
子胥一口咬定：“反正长夜漫漫，咱们不如跟在他们的身后去瞧瞧如何？”
于是三个人又挑了两个匆匆而行的手中端着法器的小厮，蹑手蹑脚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小厮们一路朝前，几乎走到了当日秦氏落下谷底的地方。
远远地，颜稻就看到那里聚集着很多人。
子胥率先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压得树枝都朝着下头弯折不少，好在无人察觉。
他在树冠上对颜稻和归阳招呼：“快点儿上来啊！趁着没人注意到咱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颜稻一边爬树，一边在心里腹诽：不是你说的，要时刻尊重人家深云剑冢的规矩的吗？
好在树冠足够大，承受得了三人的重量。
子胥和归阳自然而然地一左一右，将颜稻护在中间。
他们彼此是能隐约看见对方的，三人挨得很近，颜稻的鼻息之间，充满了归阳身上带着的檀香气息。
于是她越发往归阳的身上凑了凑，反而不喜子胥身上的返风香。
偏偏子胥看到颜稻身形动了，又往颜稻的跟前儿凑。
三人挤成了一团，倒是暖和。
此刻在秦氏失足的地方，术士方盛穿着一身正经的道袍。
上头金丝绣了朝天而飞的仙鹤，瞧着格外贵重。
子胥嘀咕一声：“这混账东西，在深云剑冢一定赚了不少。那身道袍，几乎比得上我师傅入宫觐见穿的金丝道袍了！”
归阳对俗世之物不感兴趣，也不曾多言。
颜稻的目光，则是落在了方盛手中的一盆像是血液一样猩红的液体上：“那是什么啊？他在做什么？你们看，连郑庄主都跪在他的前头，这是在干什么？”
郑容玉的穿着，也格外地雍容华贵。
头上甚至戴了当日他继承剑冢的时候才佩戴的白玉冠。
此刻他面对深谷，背对颜稻他们跪着，双手合十，好像在虔诚地祷告什么。
“那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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