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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无碍。”这位县令笑叹一声,“签运难免有好有坏,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嘛。”
然后就听到了下一条唱名:“第八场,古光、佟伟平。”
“”这位县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面无表情地靠在了椅子上,胸腹起伏不定。
这次不必问,刚刚闲谈中沈县令已然过,郑寿最强的就是这位名叫古光的五生男子。
众人都憋住笑意,而唱名已来到乙擂。
这一擂中,众人唯一认得的鲨鱼便是张墨竹,但和甲擂不同,这一轮唱名中,此饶名字迟迟没有出现,一直悬吊在诸人心郑尤其那些第一位选手已抽到差签的县令,听得自己县选的名字都心中一揪,生怕后面跟的便是“张墨竹”三个字。
但还好俱都不是,倒是有人后面跟了“沈杳”和“杨颜”,但这两个名字县令们就没听过了。这种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最后,报名所剩已只有最后两场。
其他县令的脸色都轻松下去了,只剩顾河县令的脸色越发僵硬。
在这四个人中,正有他县的最后一位选手。顾河县虽然在这三十二人中占有三席,但前两人俱是运气,一个二生、一个刚刚及格的三生,硬生生挺过了两轮,这一轮是一定过不去了。
他唯一寄予希望的就是这最后一人,而且这人也确实过硬——扎扎实实的四生,要拿前十六,七八成机会总是有的。
所以全程他一直比较轻松,即便前两人签运不佳,他也一笑而过。
但如今事情却不对了,因为只剩四人,而张墨竹和张宗元的名字都还没有出来。
众人也知晓这点,已纷纷向他投来宽慰的目光。
很明显,四生对五生,碰到哪一位,都没有胜机,若是再受伤,更是连败者组都没得打。在这位县令高高吊起的心前,唱名终于落下:“第七场,张墨竹张宗元!”
顾河县令用力一锤桌子,喜色顿时破开绷紧的面容绽放了出来,在众饶呵呵与道喜中,是三十二进十六的最后一场报幕,果然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第八场,傅学书、裴液!”
这位县令还是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不忘稳重地向身后徐司功请教:“徐大人,这个叫裴液的,是什么来路啊?”
“奉怀县选。”
“哦!”
顾河县令抿住嘴角回头拱手,那位角落的老人也正回以谦和的一礼。
——
鼎鸣再起,未时已至。
红绸飞下,由三十二进十六的擂赛正式开始。
甲擂第一场,李缥青在第七招轻松写意地挑开面前的长剑,架上了对方的脖子。
尚怀通则仍是未出剑的一鞘。
不过两人留下的印象虽然足够惊艳,但真正牵动县令们心绪的还是后面更焦灼激烈的比试,虽然面上还是从容笑谈,但手上早已捏紧了茶杯。
然而随着甲擂的比试打完,张君雪古光双双得胜,山南县令的脸色固然彻底僵死。却也没有其他县令露出欣然的笑容。
在甲擂八场中,进入胜者前十六的,只有郑寿、徐谷两县,参县在这一擂上明明占了两场,却是全军覆没,孟县令的脸眼看是再也不可能稍白了。
而等来到乙擂场,其他县令的脸色也一个接一个地变得更黑了。
显然,所谓的六个名额纯粹是一厢情愿。
本以为甲擂折戟甚多是因为那边实力太强,相对乙擂一定会偏弱,抽中乙擂的县令们是在暗中欣喜的。
然而无情的现实摧毁了这份臆想。
杨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子,不属门派不是县选,穿得像个唱戏的,一刀把山北县令脸上的笑劈的粉碎。
沈杳,原来是翠羽的五生老大,把郑寿的年轻人完完全全地按死。
好不容易有个能打的场次,三生对三生,却失于一剑之差。
乙擂打到最后,竟然只有山北一县进了一人,加上甲擂的两县,七县县选,竟然只进了三人!
好在还有顾河县一场。
顾河县令此时也是半喜半忧——一边来,进的县越少,这名额就越加可贵,武道上的分配拨放自然也就越丰厚;但另一边,自己这位四生毕竟不是张君雪古光那样的硬手,即便过了这轮,下一轮也多半要折戟,还是要回头去打败者。
而在思虑之中,台上已然鼎鸣。
三十二进十六的最后一场,众人尽都凝目看去。
傅学书年纪不大,而那名叫裴液的选手更是分外年轻。
但倒是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草鞋褐衫的样子,而是一身相当合身的青服,朗和的气貌甚至胜过傅学书一头。
只见场上两人互相执礼,而后直起身来,裴液脚步一踏,仗剑掠出了一道笔直的青影。
县令们顿时眼眸一睁。纵然不通武学,看过刚刚十五场比试,大家心里也已形成了一杆秤——这样的身姿,绝对只属于强手。
与他们预想中二三生的粗陋武者相去甚远。
然后下一刻,眼眸就根本不必合上,而是张得更大了。
青影之下弹出一道圆润的明亮,仿佛雨中青梅上一闪而过的湿光,傅学书提剑、退步失剑。
一切就已结束。
场上响起欢呼,青影捡起脚下掉落的剑递还傅学书,而后持剑后退两步,抱手一礼。
最后一位得列胜者十六之人,是为奉怀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