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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天行眼中神光爆射,身上气势冲天而起,宏大磅礴,覆盖方圆一里之地。眼光神光直射李云岫,一拳紧握在胸前,向前隔空轰出。
李云岫顿时感觉身体不听使唤,有一种神意被冻结的感觉,他强行运起先天真气,左手挣开洪妤的手,轻拍在洪妤肩膀之上,洪妤身体如同飞羽一般,飘落至数丈开完轻轻落下。随即右手长剑剑光暴起,轰隆一声雷响,剑身之上风雷缠绕,一剑递出,直指厉天行。
叮的一声脆响,剑尖刺中厉天行拳头,却无法破开,拳头和长剑真气交击,散乱的劲气爆散开来,如同狂风大作,茶肆也经不住此等摧残,屋顶顿时被掀翻,茶肆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只能勉力站住。
劲气之中一道人影如同败絮一般倒飞出去,正是李云岫,他口中鲜血狂吐,内伤愈发严重。
李云岫感觉自己内脏如同火烧一般,全身经脉隐隐作痛,仿佛裂开一般。向后飞出的身体被一个手掌接住,他勉强看向那人,却是杜谨,他强笑一下,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杜谨一只手揽着李云岫,向后看了看洪妤,洪妤此时正好飞身过来,接住李云岫,在李云岫口鼻之间探索一番,松了口气,她眼中隐现泪光,看着李云岫轻声骂了一句傻瓜。原来李云岫在拍向洪妤肩膀之时,暗中用真气制住了洪妤的行动,才顺利的将洪妤送至战圈之外,不让她受伤。
杜谨挥手,示意洪妤离开,洪妤抱着李云岫走开。
厉天行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眼中满是忌惮。在茶肆之中,厉天行已经注意到这个青衣青年,也见识了他雨中漫步而来的风采。知晓他的武功修为不在他之下,甚至更胜一筹。见杜谨要插手,厉天行也不废话,一掌向杜谨拍去,掌中劲气内敛,不见威能。
杜谨见着轻飘飘的一掌却不敢大意,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一起,竟是以指代剑,攻向厉天行掌心。厉天行知晓杜谨已勘破此招破绽,由竖掌变为虚握,掌心向上,仿若要托起日月星辰。杜谨指剑回收,化作一爪。
厉天行手臂仿佛无骨一般,绕过杜谨的手,缠向杜谨的手臂,杜谨手臂收回,手爪如同大鹏一般仰起,又化作一掌向厉天行拍去。厉天行再无变招可能,只能硬接这一掌。
噗的一声闷响过后,厉天行飞身后退,身上劲气四溢,身后茶肆瞬间化作飞灰。茶肆众人若非早已离开,恐怕会如同茶肆一般。杜谨后退一步,右手袖子鼓荡,将残余的劲气化解。
两人交手在电光石火之间,出招如同幻影,顷刻之间即已分开。只是周身真气内敛,似寻常人比斗一般。但是两人必须瞬息之间洞察对方的真气运行、招式破绽,且及时想到对应之法,这不仅是考验自身武功的修为,更是考验与人争斗的经验和神意修行的深浅。
厉天行见杜谨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自己的一掌,他深吸一口气:“阁下为何多管闲事。”
杜谨微笑道:“昨日李少侠请在下吃了一顿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下当要保他性命。”
厉天行已知事不可为,却也不气馁,朗声道:“阁下技高一筹,今日是我败了,改日定当再来讨教。”当下飞身而起,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杜谨见他说走就走,心中有些讶异,暗道:我与他之间的功力相差不大,自己也不是胜券在握。当知未达大宗师之境,在炼神境界,全凭自身与人争斗的经验和真气积累以及对武道感悟,甚至一些偏门诡异的武功也能以弱胜强。若是他执意要杀李云岫,自然也是有压箱底的手段,自己未必能保全李云岫。当然,若是大宗师之境,那就是天人与凡俗的区别,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算计。
杜谨西心思急转,但因缺少关键点,始终明白厉天行今日怪异的行为。厉天行在益州已是久负盛名的高手。大宗师之下,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才能益州打下赫赫威名。
一阵疼痛传来,李云岫从睡梦中醒来,他感受了一下,知晓是在马车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旁边坐着洪妤和她的侍女婉儿,两人正在打着瞌睡,他随即放下心来。感受了一下自身情况,发现内伤已有好转,显然是有人为他行气疗伤,他与厉天行最后一招,受伤颇重,但幸得洪妤输入的一些真气,为他护住了心脉,不至于当场殒命。
许是睡了太久,身体麻木,李云岫想翻转身体,变换一个姿势,这一下惊动了洪妤,洪妤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李云岫醒来,她眼中惊喜,急忙起身扶住了李云岫,柔声问道:“你醒了?”
李云岫心中一暖,轻轻点头,看着洪妤,笑道:“洪姐姐也有温柔的时候。”
洪妤脸上一红,捏了捏李云岫的手,道:“还有心思打趣我,看来是伤得不够重。”
李云岫委屈道:“那里是伤得不够重,血都吐了两盆了。”洪妤见让说了这话,脸色一暗。李云岫心中洪妤定时为他担心,忙道:“不过此时已经无碍了。”
洪妤强笑道:“下次可别这么逞强。”她心中却是想得更多,无论是在云来集还是那晚的推开她不让让她受伤,这个少年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上。以前她听说自己有个定了婚约的男子,她不以为意,认为自己要找的定要是英雄盖世,豪气干云的世间奇男子。此次她瞒着家里出走,不远万里,一路奔波,就是为了到冀州看看与她有婚约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之后看到了他,却与她心中的所想不一样。虽然长得不错,气质也好,但是却不是那种英雄盖世的人物。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却也发现这个少年重情重义,敢作敢为,也是顶天立地一般的人物。比之她心中也丝毫不差,两人相处也很愉快。之后她表明身份,少年却逃之夭夭。她心中不忿,誓要找这个少年问问清楚,这才有了之后事情。
李云岫见她眼中似有无限温柔,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眉头皱起,他不禁有些心疼,暗暗责怪自己口不择言,他紧紧握住洪妤的手,感受她柔弱无骨、滑若凝脂的小手,他柔声道:“洪姐姐,下次我定会注意的。”
两人相互凝视,眼中爱意无限。
“咳咳咳”,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两人顿时醒转过来,洪妤脸色绯红,急忙抽出被李云岫握住的手,转过身体,正襟危坐,双手互相揉搓。
李云岫听到轻咳声也是有些尴尬,但是下一刻却惊喜喊道:“是杜大哥吗?”他对这个大他几岁的青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似乎两人是早已熟识的朋友。那晚上昏迷之前,见是杜谨救了自己,这才放心。
车外杜谨轻嗯一声,并未多说话。
李云岫起身不得,只得问洪妤:“杜大哥怎么会我们一起?”
洪妤不知李云岫对杜谨的特殊信任感,见李云岫对杜谨完全放下戒备心理,不似平常那般警惕,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却也相信李云岫的眼光不会错。她轻声道:“那晚杜大侠击退厉天行后,见我和婉儿两个女子不太方便,便说好帮忙,他背着你找到了一个小镇买了一辆马车,为你行功疗伤,你的伤势才好得那快。”
但是洪妤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子,但心细如发,杜谨对李云岫似乎有一些特殊,因杜谨与他们两人才见两面,杜谨不仅为李云岫树了一个劲敌,甚至好心为李云岫疗伤。但是洪妤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子,但心细如发,杜谨对李云岫似乎有一些特殊,洪妤不禁对杜谨始终怀了一些警惕的心理,害怕杜谨会伤害到李云岫。
李云岫没有那么多心思,对着车外喊道:“多谢杜大哥了。”
杜谨堂堂一方霸主,接近大宗师一般的人物,现在却沦为赶马的车夫。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想法,反而乐在其中,看着李云岫一句句叫着自己杜大哥,心里更是暗暗期待,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能叫得出这一声大哥吗?
杜谨悠闲的赶着马,淡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这伤势需要修养,如今赶路本已不妥,幸而你根基扎实,无甚影响。”
李云岫问道:“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杜谨答道:“你已昏迷三天,现在在荆州境内,前方不远就是武陵郡所在,到那里你可住下安心养伤。我欲前往荆州边界长沙郡办事。”
李云岫听到不久将要和杜谨分别,心中不舍。却也在打听杜谨去处。
此时只听见杜谨轻吁一声,马车顿时停下。杜谨说道:“你昏睡多时,粒米未进,此时应是饿得发慌了。前面有一溪流,水还清澈,我去打些水来,你就着馒头吃一些。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镇,到了那里才有吃点。”
此时洪妤忙道:“怎敢劳烦杜大侠,这等小事,让婉儿去好了。”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侍女婉儿。
那婉儿装作被喊醒的样子,睡眼朦胧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疑惑的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呀?”可她嘴角些强忍的笑容却出卖了她。
洪妤看出了她的装模作样,故作生气,轻喝道:“明知故问,还不快去。”
婉儿瞥了一眼李云岫,又看了看洪妤,脸上满是笑意,阴阳怪气的道:“是,小姐。”说着,拉开车帘,跳下马车,蹦蹦跳跳的去了。
洪妤尴尬的对着李云岫笑了笑,说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李云岫笑道:“婉儿年纪尚小,小孩子心性,天真烂漫,无甚心机,这样挺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啊”的一声,在这旷野之处显得极为刺耳。
洪妤听得正是婉儿的声音,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