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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过后,她连忙转身找官差寻求帮忙。“几位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其中一官差闻言连忙寻了一根木棍过来,然后伸向沼泽处,大喊道:“快!抓住它!”
官差虽有救人之心,但也是个不愿冒生命危险去救人的,所以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两个孩子虽有心要握住木棍,但她们深陷泥泞之中,稍一使劲就下沉得厉害,所以他们更加不敢乱动,哭得也更厉害了。其他人虽然也有想搭把手的意思,但想到落难之人是周氏的儿子,救援之心便没那么重了。就算有几个心软不忍看着孩子落入其中的,也都害怕自己会因此搭上性命,所以救援动作都有所保留。孙氏见状,连忙抢过木棍,其中一只脚踏入泥泞之中,然后将木棍朝两个孩子伸去。但以孙氏的角度,她的木棍正好在两个孩子中间,也就是她只要选择其中一个孩子,那么,救另一个孩子的时间就要延迟了。看到这里,孙氏顿时犯难,含泪不知该选择先救谁才好。许氏见状顿时急眼了,她连忙冲到孙氏身后,将她的胳膊往小文成方向偏离几寸,孩子的手也瞬间要能抓到木棍了。她一边抓住孙氏的胳膊指挥,一边急声道:“我的宝贝孙儿,奶奶这就来救你了!你放心,就算你姐姐有事,奶奶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音一落,孙氏的心顿时颤抖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忽地扭过头,看着那双眼里只有小文成的眸子,心突然抽痛起来。原来,在婆母心里,孙女永远不及孙儿重要,哪怕是生死关头,她也宁愿选择抛弃孙女。从前在侯府,许氏虽不喜欢秋月,但态度还算过得去,孙氏全当她是重男轻女,不予计较。流放之后,许氏对秋月经常呵斥谩骂,孙氏也全当许氏是家逢变故坏了脾气,且对苏小婉怀恨在心所致,孙氏即便心里委屈,但只要想到夫君生前嘱托,她还是选择不计较。而此时,许氏说出如此寒心的话时,孙氏忽地目光一凝,不想再忍了。于是,她胳膊稍微使劲,许氏被巧妙推开,小文成也被甩了出去。她急忙将木棍伸向秋月,急声喊道:“秋月,快点抓住它!娘救你上来!”
与此同时,小文成顿时陷得更深,许氏和周氏的脸色也瞬间变成青红一片。“老大媳妇,你这是做什么?”
孙氏头也不回地道:“母亲放心,等救秋月上来之后,我就会去救文成的。”
“老大媳妇,你怎么可以……”后面的话,孙氏已经听不清了,她的耳边只有那句“就算你姐姐有事,奶奶也不会让你有事。”
孙氏隐忍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坚定和畅快。周氏一怔,没想到孙氏居然会这么选,围观的人居然会冷漠到坐视不理,她顿时眼眶一红,抢过一根木棍踏入沼泽中去了。“小文成别怕,娘这就过来救你!”
小文成看到周氏过来,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娘,快救救我!救救我!”
他一边大哭,一边将手伸向周氏方向。很快,就在小文成整个人都要陷进去时,周氏一把将他抓住,顿时喜极而泣。但,就在她欲要踏上岸时,身子一歪,母子二人又往沼泽处摔去。眼看二人就要落下去了,忽有一只手握住她,将她拽了回来。“周小青,你没事吧?”
那人将周氏母子救上来,急声问道。周氏抱着孩子拼命摇头,失魂落魄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多谢大哥相救,太谢谢了!”
“没事就好。”
听到这儿,周氏咯噔一下,这才抬头看向救她的那个人。她脸色一怔,总觉得此人甚是熟悉。叶行舟认真看了一眼周氏,又低头看了一眼惊慌大哭的孩子,轻声笑问道:“周小青,你不认识我了?”
说话间,许氏连忙冲过来抱住孩子,又惊又急道:“哎哟!吓死我了!快让奶奶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事?”
小文成本就吓得不轻,看到许氏来了,顿时扑在她怀里哭得更凶了。许氏听到哭声更是心疼不已,连忙对他又哄又抱,又帮他换衣服。没了文成的叨扰,周氏这才指着叶行舟认真问道:“你是叶叔叔家的,叶行舟?”
刚刚,叶行舟向苏小婉自报家门时,她便在不远处听到这三个字了。当时,她怨气太深,没太在意,只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现在,她看着叶行舟的面庞,终于认出这个人是谁了。叶行舟清浅一笑,缓缓点头。她顿时眼眸一亮,拍掌惊喜道:“真的是你,原来你失踪的这些年,是因为被困在这里了。”
叶行舟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看来,当年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很抱歉,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你也是受害人啊!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儿遇到你!”
周氏连忙摇头,瞬间忘了刚刚的惊险和孩子的啼哭,开始和叶行舟聊得火热。周氏和叶行舟同岁,二人年少时因为父母之间常有来往,彼此也因此见过几次面,算是老熟人了。不仅是熟人,早年周氏曾对叶行舟芳心暗许,奈何她爹一心想让周氏嫁入京城名声威望的人家,且当时叶行舟又离家出走,他们之间便不了了之了。此时,周氏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那颗尘封许久的心又渐渐复活了。看到二人瞬间聊得火热,苏小婉瞬间没了心情,甚至开始后悔,她是否救错人了。苏小婉清楚,二人年少时关系不错,周氏又是个喜欢找事的,有了叶行舟,路上她只怕又要做妖了。刘景云看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他救过你,你也还了他的恩情,彼此算是两清,所以,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你若见不惯他和周氏走太近,那就不看,不理,不问就好,更没必要生气了。”
苏小婉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往后我只需要一心照顾好你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