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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〇回 你我都是心甘情愿
秦叔宝二挡杨林,把话给说开了。说:“我就是秦彝秦子厚的儿子。原来,我说我的父亲是做小买卖的,那是事态所逼,不得已而为之,我骗你的。所以,这盔这甲这杆枪是我父亲的遗物,他就该归我秦氏子孙所有。你把他送给我,这是我父亲在天之灵相助,把秦氏遗物归还给秦氏子孙,我还能再给你吗?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呀!所以,杨林,你就别再提父子之情了!你我不但不是父子,若往深里论,我与你还有杀父之仇呢,我的父亲就是被你逼死的!”
“啊!”老杨林在马上闻听此言,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在马鞍桥上摇三摇、晃三晃,身子一栽歪,好悬没跌下马来。
哎呦!众太保赶紧一围,把老王爷给搀住了。
秦琼不由自主地马往前一催。但是,他赶紧又把马勒住了,没往前催马。
但这个关心的动作还是被杨林看在了眼里了。杨林点点头:“真是天意,真是天意呀!哈哈哈……我早就应该想到啊。若非子厚将军的儿子,怎能穿此盔甲如此得体?用此虎头造金枪如此雄伟呀?若非子厚将军的儿子,为什么顶盔挂甲之后,我感觉神态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呀!看来,子厚将军真是在天有灵啊!没想到您的孩子还活在世上啊!秦琼啊,你可知道当年本王大破齐州城之后,不见你们母子,本王派出人去在齐州城和齐州城外打探了将近半年呢,就是想找到子厚将军的遗孤。如果找到,本王一定把你抚养成人呐。可惜,造化弄人,没让本王找到啊。你们母子这些年跑到何处去了?”
秦琼苦笑一声:“杨林呐,我们为了躲避你的追杀,到处躲藏啊。幸亏……幸亏我们遇到了齐州司马程娄程有德将军的家小,是我那程妈妈把我们母子收留,哺育我秦琼长大成人呐,我们一直住在历城县!”
“好!没想到你们一直住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呀。那叔宝,你说当时因为形势所迫欺骗了本王。那么你为什么染面涂须诈莱州?你真的是要解救山东那一百多堂官的性命,还是说你真的跟那劫皇杠的响马有所勾结呢?”
秦琼苦笑一声:“王驾千岁,实不相瞒,两者都有!”
“叔宝,你真的跟响马相勾结?劫皇杠有你一份?”
秦琼把手一摆:“不!劫皇杠之事,秦某本来不知道,也是齐州刺史唐弼带着山东一应堂官到秦某家苦苦哀求才把秦某请出来调查此案。此前,秦某在王驾千岁面前所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虚言。秦某确实是被他们请出来调查此案的。”
说:“秦琼怎么说那么啰嗦呢?”哎,拖延时间呢!好让上官狄跑远呀。秦琼现在心说话:我这条命就豁出去了,真格的一会儿,杨林吩咐一声,十二家太保往上这么一上,估计我就跑不了了。我跑不了,让上官兄弟多跑一程是一程,最好能逃脱性命。所以,秦琼慢慢地跟杨林讲吧,又把事情经过给杨林讲述一遍。
讲到自己三探武南庄,就把这事儿全给撂明白了。因为现在这事儿也不用遮着掩着了。那杨林都知道是程咬金、尤俊达干的了。这俩人现在又被众兄弟给救走了,已然脱了险了。所以,可以说了。秦琼就说了:“我查到武南庄,这个案子就已然真相大白了。我本来要抓程咬金、尤俊达。可是,我突然知道了这程咬金非是别人,就是当年救我、救我母亲的我那程妈妈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沦落江湖啊,是个苦孩子。老程家对我们老秦家有天大的恩情,而且做的劫皇杠之事,秦琼认为此乃义举!所以,秦某怎忍心出卖我的朋友呢?权衡两边,我只有牺牲自己,才能保全山东官员和我这位救命的恩人。所以,这才有我染面涂须诈莱州之举。这就是以往的真情啊!”
“哦……原来如此……”
哎呀!十二家太保在旁边一听,心中窃喜:老王爷呀老王爷!你看这一段时间,你对这秦叔宝迷的呀,张口一个叔宝儿,闭口一个十三太保。哎呦,成你的心尖宝贝了,成你的心头肉了。结果呢?嘿!养的是仇人之子啊!你跟人家有杀父之仇!你还妄想着能够让人家接你的班儿,能够让人家做你的王嗣,你怎么合计来的啊?哎呀,这么想想啊,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起码来说,秦琼再也回不来喽,他是国家的反叛呐,他是个反贼呀!这些人心中窃喜,都瞅着老王爷。
靠山王杨林认认真真地听着,听完之后把头点了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叔宝,那我再问你,你因何说那程咬金劫我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是件义举呢?”
“王驾千岁,难道您不觉得吗?这四十八万的银子,您是怎么得来的?我想您心里一定清楚啊。你确实是大隋王朝难得的一个清廉的王爷、一个正直的王爷。这一点,秦琼承认。但是,你又是个愚忠之人!你为了这个朝廷,你搜刮山东民脂民膏。你平常节约。但是,为了给皇帝用,宁肯让山东这么多的百姓受苦,这都是山东百姓的血汗钱呐!那程咬金要把这山东百姓血汗钱留在山东,不是义举吗?另外,那程咬金与你也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劫你不也应当应分的吗?秦琼又有什么资格反对人家这么做呢?又有什么资格去泄密人家的做为呢?我只有佩服的份儿啊。我佩服他敢报父仇,敢与你作对,敢上门杀你,快意恩仇,不愧是大丈夫!”
“哦!是、是、是、是……那程咬金与本王有杀父之仇,他来劫本王,来杀本王也理所应当!那么叔宝,本王问你一句话,你与本王也有杀父之仇,你在去莱州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在跟本王开始动手的时候,你招昭致命其实是出自你的本心。可是后来,你被本王所俘,你见事态有缓,本王愿收你为义子,你当时也认同了这个关系,而且维持到了……维持到了昨晚。叔宝!本王要你一句话,你认本王为义父之事是出自你的真情还是也因时势所迫你在欺骗本王啊?我要你给我一个心里的真话!”老王爷说到这里,老泪都流下来了,浑身颤抖。
秦琼看到一个老人发自真情地对自己说这番话,心里也不舒服,冲着杨林一抱拳:“王驾千岁!秦琼可以告诉你,秦琼当时既然认王驾千岁为义父,虽然也有时势所迫这个因素,但是也是发自秦琼的内心。秦琼虽然不敢称大丈夫,但是秦琼也认为自己有英雄之气,绝不会因受逼迫而屈膝甘愿受辱。既然秦琼当时答应做王驾千岁义子,那就是出于本愿!”
“哦……好!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本王足矣!”
哎呦!十二家太保在旁边一听,好家伙,这老头子怎么了,怎么那么贱呢?看这意思呀,只要是秦琼能够认他为义父,他恨不能反过来给秦琼磕仨。哎呀,也不知道这老王爷跟秦琼前辈子什么关系呀?到这辈子才有这么一个冤怨缘呐,拉扯不开的这么一个事情啊。看着吧,看着事态发展吧!
就见老王爷往前又带了带马,现在离秦琼那马头只有五步远了。老王爷说话了:“叔宝啊,那我问你,既然你当时知道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何还要认我做义父呢?你是怎么想的呀?”
秦琼说:“王驾千岁,你有所不知。我父亲在最后一次见我们的时候,也就是你打破了齐州城池,我父亲要去抵挡你、要去赴死的时候,他叮嘱我母亲,让我们母子不要记恨于你。他当时说了,他与你杨林只有国仇,没有私恨!你们两人乃是两国仇敌,各为其主,你把他杀了,他并不恨你。他说,他与你交战之际,你们两个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如果不是两国仇敌、战乱时机,你们很有可能成为两个好友、一对知己呀。所以,他叮嘱我母亲万不可把仇恨放在我的心里,不让我未来长大寻你报仇雪恨。他说的好啊,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所以,这三十年来,我的母亲没在我面前说过一次‘恨’字,没告诉我要寻你报仇雪恨。即便是我穿着这身盔甲见到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认出了这副盔甲和这杆枪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出半个‘仇’字。所以,我对王驾千岁心中无仇,反倒是我敬重王驾千岁是个忠臣,是个直臣,是个能臣,是个刚直不阿之人!我敬重王驾千岁的品德,敬重王驾千岁的武功!所以,当时王驾千岁要收秦某为义子的时候,虽有时势所迫的因素,秦某倒也心甘情愿!”
“嗯!呵呵呵……没想到哇,没想到秦子厚将军临死之前,居然会对他的家属儿女说这番话来!试问天下父母有多少人不会把仇恨种在孩子的心田?唯有你的母亲呐!哎呀!果然有其父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个母贤子孝之家呀……”
哎呀……十二家太保一听,到现在了啊,都到现在了!还夸你这十三太保呢!人家是你的仇敌了,你还夸呢?哎呀,这老千岁呀,真是吃了猪油糊涂心了!哎呀……这些人都看不明白了——秦琼跟杨林这是一对怪人,这思维跟一般人不一样,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众人在旁边撇着嘴都看着。
杨林老泪纵横,不断地叹息,点点头:“叔宝啊,你刚才也说了,你佩服那个程咬金要找本王为仇作对的胆量。这证明在你心中,你也曾想为父报仇。只不过你的理性让咱们爷俩还有这么一段美好的时光啊,对不对呀?”
秦琼也觉得挺不自然的,把头一点:“也可以这么说吧。”
“好!好、好、好、好!今天,你我爷俩总算把所有的话都说到尽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打开亮出来了,你我之间再无障碍矣!咱们心灵相通了!”老王爷往前又一带马,两匹马马头都快撞马头了。
哎呦!十二家太保一看,这、这、这是要干嘛呀?
就见老杨林来到秦琼马前,把头往上这么一抬,把海下胡须用手往旁边一捋,露出了颈嗓咽喉,一哽颈:“叔宝!你是个孝子,你奉父命不肯杀孤王。但是,你又羡慕那程咬金要杀父王以报复仇的快意。你不但不杀杀死你父亲的仇敌,反倒是认他为义父。这件事情传扬出去,那些不明事理之人一定会说我的叔宝儿是个认贼作父之辈,是一个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连父仇都不报的小人!众口烁金呐……这个言语传将出去有损我叔宝儿一世孝义的英明啊。叔宝啊,我怎忍心你背上如此的骂名!我本来就是杀害子厚将军的凶手,你作为子厚将军的儿子本来就该手刃于我而报父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望叔宝勿虑,来来来给本王一枪以报父仇,让天下都知道你接近本王、认本王为义父完全都是为了报父之仇而行的权益之计!你必然美名于天下!本王也死得其所,我甘心情愿!叔宝,本王成全你的孝义!”说着话,老杨林把脖子这么一哽颈,颈嗓咽喉往外一露。那意思:来吧!给我一枪,成全你秦琼的英明!
“啊!”秦琼手中提着虎头造金枪看着老杨林的颈嗓咽喉就在面前……
十二家太保在后面一看,“哎,父王!”
“都别上来!没我的命令,我看哪个敢上来?!这是我跟叔宝二人的私事,与尔等无关!叔宝把本王杀了,本王死得其所,死得甘心!尔等不可与本王报仇!让叔宝杀死本王之后,割去本王的首级,去到子厚将军灵前祭奠子厚将军在天之灵吧!你们都给我退下!”
“哎……”十二家太保一看,这老头子要疯啊,这是干嘛呀?
秦琼这个时候把枪一抖,“扑棱!”“杨林,你真的要死在我秦琼枪下吗?”
杨林流着泪说:“叔宝,你不用再犹豫了。给我一枪,否则的话,你会背上骂名的!”
秦琼牙关一咬:“既然如此,那秦琼就成全于你!啊——”“扑棱!”枪一抖,往前一进。
“哎呀!父王!”“啊!秦琼!”这些太保光喊,不敢往前。
杨林岿然不动,撇着嘴,哽着脖子就等这一枪。
秦琼这一枪,“唰!”这枪尖儿就扎到离着老杨林颈嗓咽喉也就是还有那么一韭菜叶儿小的距离的时候,就停在那里了。那枪缨子,“唰——”顺着枪势的风一拂,拂在杨林胸前。
杨林当时,“啪!”把眼睛睁开,稍微地往下一看,大枪苗子正杵在自己颈嗓咽喉之上啊,没往前进。就见这杆枪“突突突突……”突突乱颤。老杨林再把眼睛放到了秦琼的脸上,就见秦琼双目含泪,眼瞪欲裂。
杨林说:“叔宝,大丈夫要当机立断!你就给我这一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