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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存有怨恨,怨恨阶层带来的不公。当住在总统套房的那位权贵游客说,将邮轮直接定为生存基地,由政府援军投放食物后,我们员工就向游客代表提出条件。现在大家都是幸存者,没有谁服务谁一说,但如果他们愿意从粮食里抽取一部份给我们,那么我们将继续维持原先的岗位。”
美娜神情有些飘忽不定,她一边回忆,一边皱眉。
脑子里那些画面又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回放。
“他们不同意?”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江辰已经猜到了,否则邮轮之下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浮尸。
“嗯,不同意,不仅于此,还要将我们赶下邮轮。幸亏当时有船长站出来,为大家争取生存的权利,力排众议之下,达成的条件是所有的员工照旧提供服务,但除工作时间外,我们只能呆在舱底和一层。二层三层和顶层露天设施,都归游客们所有。至于食物,我们只能得到少量的大米,偶尔靠捕鱼为生。”
美娜深吸一口气,眼里有雾气升腾。
“那后来呢?”
“不用等后来,执行的第二天就有员工不满足现状, 抱怨,沮丧,每个人的情绪都跌至临界点。这个时候,张豪就站出来,说要反抗。最初我以为他所说的反抗是谈判,直到我看见他砍下总统套房里那位贵宾的头颅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其他人,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刺激了,大家身体里的暴戾因子迅速膨胀,尽管船长出声阻止,也没能阻挡这场杀戮,大家早就杀红眼,一时间整个邮轮都充满了血腥味。等一切都结束时,大家推倒崇尚和平的船长,重新选举张豪做领头人,而张豪成为领头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船长关起来。”
此时,话到这里,江辰从美娜眼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怨恨。
“你们就都听他的?难道没有人反对他的暴政?”
江辰不认同地问道。
美娜摇了摇头,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反对?我当然不会,也没有勇气反对!那个时候,偶尔有人提出质疑,都被他的极端拥护者残忍地剥夺性命。我们只能屈服,只能顺从他的指令,甚至还必须配合他的所有要求。”
说到这,美娜的情绪显得很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着。
江辰感觉美娜的情绪波动不小,伸手扶住她。
美娜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他甚至把我当做他的玩物,而我别无选择。如果听话,就会得到一些优待,但只要触怒他,就性命堪忧。”
美娜游移的目光聚焦在江辰脸上,扭曲而惊恐:“江辰,张豪的心狠手辣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你信不信?我们都会死,我会,你也会,还有陈西,船长……”
“美娜,你冷静一点!”
江辰按住美娜的肩膀,安慰她:“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活着,你要相信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人到绝路就会殊死一搏,张豪能留下我们几条命,这就说明他还需要我们的力量。既然如此,我们就有机会,只是需要找准方向。“
“什么方向?”美娜问道。
江辰沉默片刻,道:“其实我和小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邮轮上,你如果愿意帮我们,那么我可以承诺送你到安全系数更好一些的浮岛生活,不用在这里成日担惊受怕。”
他一直苦于自己离开邮轮后,怎么找机会把陈西救出来。
如果有美娜的帮助,那再好不过。
“你有几成把握?”
美娜迟疑一下。
江辰耸了耸肩,淡然道:“四成?三成?我也说不好,不过如果连你自己都没有抗争的勇气,那你的结果就已经成定数了,谁都没有办法救你,除非你自己。”
“我答应你!”美娜郑重其事道。
“ok!祝我们合作愉快!”江辰抬手示意。
美娜点点头,两人击掌为誓。
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的处境,便决定试试,“我要怎么帮你?”
江辰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思索着说道:“第一,张豪要我去的地方,据说船上有人去过,只是铩羽而归,我需要提前知道那个地方的情况,在明晚之前,你帮我打听清楚;第二,我和陈西有任务在身,我们一路都靠着小木船前行,现在它就在邮轮左侧下方用牵引绳栓着,界时我会在目标地弄出点儿动静,你就带着陈西趁乱溜出来,不过你得提前拿到抵达目标地的航线,否则大海辽阔,你们很容易失去方向。”
“这恐怕有点难度。”
美娜一双蛾眉拧紧,沉吟良久才轻叹一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张豪身边的红人,那些人自然会对我加以警惕,不可能告诉我目标地的情况,更何谈航线。你的计划太冒险了,我们没有那么强的实力。”
“我知道。”
江辰毫不介怀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要能够确保一切情况都在预料之中,我就有把握带你们逃脱。如何,考虑一下吧,咱们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是我不肯帮忙,是我真的做不到。“
美娜咬牙拒绝。
但求生的渴望让她还未浇灭燃起的希望,忽然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她激动地拍打着江辰的肩膀:“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
“谁?”
“船长!”
“他?”江辰诧异地看着美娜,那个中年男人会知道这一切?
美娜重重地点点头,“没错,当初张豪不了解航线,又不会操作救生艇,拿刀逼着船长跟着一块儿去的,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他一直都反对张豪残暴的生存方式,他一定会帮我们。不过,现在通往舱底的钥匙现在不在我这里。我现在没办法接近船长。”
“杨宇那个狗东西,特么的就是张豪的一条走狗,他肯定是死活不肯给的,咱们得想点别的什么招。”
江辰在房间里来往踱步,思忖着,突然灵机一动,停下脚步对美娜道:“美娜,我们不用去找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