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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二爷,不好了,老爷他,他……”
正当陆卿犹豫不决的时候,管家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他太过于着急,话还没说完,已经喘了起来。
“可是父亲他的病又发作了?”陆卿猛的站了起来,询问管家道。
“对,发作了,大爷您赶紧去看看吧。”管家点头,依然喘着粗气,他今年年岁已高,只是不愿意每日无所事事,所以依然在管着陆家,没事还能陪陪陆家老爷。
“走,带我过去。”陆卿脸色沉沉,陆家其他的人也一脸沉冷,最近老爷子身体是不太好,因而陆卿才迟迟犹豫不决,就怕苏念刺激到他,但是没想到,还是病发了。
陆家的人行色匆匆,朝着陆老爷的院落而去,苏念站起身,沉思了一会,抬步,也跟了上去。
“如何了?陈儿,你祖父情况怎么样了?”
陆卿推门而入,见床上陆老爷喘气声十分浓厚,不由得焦急的询问。
陆陈揉揉眉心,见陆家人人皆一副面色沉重的模样,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陆老爷,捏眉心的动作一顿。
随后他余光撇见了一带着面纱的女子,目光微微闪烁,叹了一口气,道:“祖父他又发病了,这次情况有点严重,我也……不知如何……”
“啊,大哥
也没法子,这怎么办啊……”
陆婷小声惊呼,陆家虽然是医药世家,但并非每个人都擅长治病的,一部分的陆家人会看病,另一部分的陆家人则会制药炼药,陆老爷的三个儿女中,陆卿跟陆然擅长制药,只有陆娇是个鬼才,看病制药双绝。
因而陆家上一代的接班人定的是陆娇,陆家祖辈世代传下来的规矩,医术能力高者为尊,不分男女。
所以陆娇才能早早的拿到那本医书,但是陆娇红颜薄命,已经香消玉殒,陆家现在一直没有继承人。
到了苏念这一辈,只有陆陈一个人擅长看诊,陆婷跟陆萧擅长制药。
眼下既然连陆陈都说难办,这该如何是好,陆陈的医术不说比拟当初的陆娇,但也属于佼佼者,他都这样说,外面的大夫就更不行了。
陆然皱着眉毛,脸皱巴巴的,视线扫过他们身后戴面纱的苏念,眼睛一亮,然后走到陆卿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大哥,不如让念念给父亲看一下,我最近听外面人说这丫头的医术颇高,得了几分妹妹当初的真传,不然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
陆卿闻言,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苏念,低头沉思,苏念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又绕过众人看向床上躺着的陆老爷
,眼眶莫名酸涩。
虽然娘亲当初非要嫁给苏国公跟陆家生了嫌隙,但是自从她出生以后,总会到陆家来,外祖父格外喜欢她,总是带着她到陆家的药房辨认药材,两人一呆就能呆个大半天。
外祖父对她的喜欢超越了陆家每一个小辈,她当初却那么伤他的心。
苏念低下头,上前走到陆然跟陆卿的身旁,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大舅舅,二舅舅,让我试试吧,给外祖父诊治完,我就出来,不会让他看到我。”
“好吧。”半晌,陆卿终于点头妥协,他也想看看苏念的医术到底如何。
苏念点头,沉稳的向床榻走去,走过陆陈的身边,苏念稍稍点头,陆陈微微回之一笑。
陆陈的长相随母,带着一抹温润,他身穿一身水墨蓝的衣袍,长身而立,俊朗温和。
他看着苏念走到了床榻边,眼神微微闪烁。
苏念驻足在床榻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陆老爷。
陆老爷很瘦,脸颊两侧的颧骨微微有些突出,脸色有些蜡黄,但依然看的出他年轻时的儒雅以及眉目间跟苏念的那两分相似。
苏念强压下心头的涩意,伸手将陆老爷的手从锦被中拿出来,手下是他细的有些吓人的手腕,苏念抿唇,手指探向了陆老太爷的
脉搏。
手下的脉象有些虚无,若浩瀚的银河般,竟是有些诊不出他的脉象,苏念微微疑惑,将手向上方移了移。
半晌,苏念收回手,眼睛微眯,外祖父这病,她怎么觉得有些不正常呢。
病情严重倒也是严重,但要是说十分严重,也没那么吓人,只是这脉相为何那么像娘亲医书中描写的假脉?
何为假脉,就是一种能够迷惑大夫视线的虚假脉象,一般医者诊脉,都会在手腕正处,但实则不然,更精进的应为正处上三分。
但是一般手腕处也可以,因为在这处探的脉,病因一般也会测出。
只是这假脉之法借助不了外力,只能病人自己伪造脉象,但并不是人人都会伪造,必须得精通医术。
她还没忘记她娘亲是外祖父一手教出来的,而那本医书,外祖父也一定见过,并且精通上面的内容。
苏念收回想要再探的手,视线一顺不顺的看向陆老爷的脸,只见他睫毛突然颤动了几分。
又看向床榻不远处站着的陆陈,陆陈见到苏念巡视的眼神,眼中赞赏一闪而过,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歉意。
苏念懂了,原来外祖父病情没有加重,那为何会派管家说他病发了?
但是不管如何,外祖父的身子确实不好,只
不过不像外界说的那样。
再一次伸手探向陆老爷的脉搏,不一会,她从袖子中掏出几根金针,然后掀开了他身上的棉被,将他的裤脚卷起,苏念将金针刺向了陆老爷足下的几个穴位。
如果她没诊错,外祖父长期失眠多汗,饮食不当,肠胃功能受损。
至于为何会这样,苏念抿唇,不是外因导致的,是她外祖父自己。
是他自己硬生生的将自己的逼的生病了。
但他为何要这样做?苏念一边施针,一边思考,当初娘亲病重,江诗柔跟她说陆家人不救她娘亲,所以娘亲救治不及时才逝世。
但是江诗柔明显是在骗她,也就是说陆家人去救了娘亲,只是没将人救回来,所以,外祖父才这般自责,这些年一直在折磨自己么。
他的病根本就是郁结于心,每日陷在痛苦的回忆中,有时还会回忆往事,自己恼火,自己恼怒,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这般。
苏念叹了一口气,收回金针,将被子又盖回到陆老爷的身上,只见他的眼皮动了一下,苏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小瓶子中拿出一颗大药丸,然后将那药丸给陆老爷喂了下去。
陆陈见苏念给陆老爷喂药,只是微微凝眉,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