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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同其他那些自不量力的妖医一道儿，拖去蛇坑，为我的灵蛇祭祀。”
堂内空气骤然降低，时琉影帷帽上的轻纱被风吹得向后一拂。
一滴冷汗从桃夭额间倏地冒下来，他偷偷勾起染一小指，低声道：“染一，这妖皇后何时学的医术？我怎么不知？她到底行不行啊？”
“闭嘴！”
染一侧目，又黑又沉的眸子吓得桃夭霎时便缩回了手。
时琉影走近了步，停在老狐妖身前，声音和夜色一道，低低的，慢条斯理地笼上这描金红楼内轻缓流淌的璀璨华盈。
“治不好，愿以命相抵。”
蓦然增强的气场，纵是面霜沧桑的老狐妖也不由得一怔，对时琉影的医术便多了几分信任。
她在七八只妖女的小心搀扶下，缓缓起身，佝偻着肥硕的身躯，嘬着烟嘴，一步步往内堂挪动。
“神医，请。”
时琉影以行医过程不便展露为由，屏退了所有妖。缓步走至榻前，低望着上面阖目沉睡的季宴清。
本体的脸颊线条同他的妖魂相比，似是要阴柔些，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妖媚。
像个勾心夺魄的睡美人。
丝缕清新幽暗的海棠花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循着内堂萦绕。
时琉影微愣，侧目望向正欲归体的银白色妖魂。
“季宴清，你本体的香味为何同妖魂的香味不一样？”
季宴清表情僵了一瞬，停止俯身动作，茫然不解地同时琉影对视。
“怎会不一样？我身上一直都是这个味道，是你闻错了吧？”
时琉影蹙眉摇头，“不会错的，我们花妖对花香是很敏感的，你本体明明是海棠花香，海棠香味虽然和雪香很接近，但比雪香却是要浓烈些。”
季宴清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那可能是妖魂离体，味道变淡了。妖皇后，你都不要我了，为何还要在意我身上是什么香味？难道说——你见到我的本体，发现我本体长得属实不错，心里后悔了，愿意接受我，愿意同我……”
“赶紧滚回你身体去！”
时琉影最是厌烦季宴清这张嘴，没等他说完，就抬手往他后背一推，季宴清站立不稳，摔倒在床榻上。
耀眼的红光在眼前爆开，刺激得时琉影倏地抬臂，遮住双目。
直到红光散尽，才缓缓移开手臂，季宴清不知何时已站立在她身前。
身上的银白色锦贵华袍被一袭精致的红衣替代，颈部挂着几根银链，手腕处带着一双华丽的银护腕，就连披散垂落的长发也在红色玛瑙的装饰下多扎了几缕小辫子。
他双臂后背，歪过头，勾着一双媚眼冲时琉影一眨。
“妖皇后，我的本体如何，好看吗？”
时琉影无奈地扯动着嘴角，脑海里闪过春纱叽叽喳喳的话音，不由得轻嗤一息。
“骚狐狸。”
季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