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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清明,伏婉婉来找黄氏,商议祭祖诸事。
方姨娘在边上道:“婉姑娘身怀六甲,还是不要操劳的好,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侯爷和老夫人还不得心疼死么?我看不如把事务交给夫人打理,如此老夫人安心,婉姑娘也轻松。”
伏婉婉冷嗤:“交给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哪能料理得清这许多事务?祭祖可是大事,不能出半点岔子的。”
“姑娘所言倒也有理。”方氏抿着唇笑了笑,见黄氏不吱声,也就不说话了。
黄氏此时想着,先前为准备清明祭祖,一应事务都是伏婉婉经手的,忽然换谢庾来,很容易出乱子。
何况谢庾在乡间长大,小家子气的,何曾经过大事?就是让她办,她也办不了,到头来闹出笑话反倒不美。
还是让伏婉婉先当着这个家吧。
虽然祭祖之事由老夫人和伏婉婉安排,但按宗族规矩,女性是没资格进宗庙祭祀的,因此清明这天一早,只有裴隽领着家族的一众男丁去了庙里。
“怎么不见三弟?”
边上的裴默只当听不见,没搭理他,门房的小厮上前道:“三爷半个时辰前就过去了。”
裴隽也没在意,带着裴行远上了马车。
其他人便骑马而行,跟在后面。
来到宗庙这边,裴宣立在门口,已是等候多时。
“三哥,你来这么早做什么?”裴默翻下马背,将鞭子丢得长随,不解地问道。
裴宣含笑说:“昨晚不知怎么的失了眠,好容易睡着,又被外头的雨声给吵醒了,躺着怎么也再睡不着,索性就先起身过来了,这儿空气好,在附近散散步倒也舒服。”
裴隽叔侄下了马车,径往里头走,一同去拜见族里的长辈。
天色刚亮,庙里唢呐声起,鞭炮齐鸣,祭祖仪式开始。
“拜!”
鞭炮放完,乌泱泱一众人跪拜在堂前,肃然沉寂,连咳嗽也没一声。
三拜完毕,乐师们正要再吹打起来,突然有个稚嫩的声音道:“咦,这里怎么有颗烂了的梨子?”
大家都闻声看过去,离得近的族老瞪眼道:“别胡扯。”
那孩子撅起嘴,指着前边那盘子里的梨,“本来就是烂了的嘛,您看。”
族老眯眼看去,老脸一沉。
确实是只烂了半边的梨子,虽说不仔细看也注意不到,可老祖宗是能这么糊弄的吗?也不怕遭雷劈。
“拿下去。”
裴隽近前亲自将烂梨取出,递给上来的小厮,命其换只好的来。
祭祀继续。
在宗庙里拜完,又要去祖坟拜祭,忙到黄昏才忙完。
两位年纪最大的族老把裴隽喊过去,问庙里的贡品是谁准备的。
事已至此,裴隽即便有心维护伏婉婉也是维护不成了,只能如实相告。
“堂堂一个侯府,不是主母当家,倒让个小妾操持家务,你娘是怎么想的?”
“先前你娘当家,十几二十年不曾出过这种差错,前两年少容当家时,也不曾闹过这等笑话,偏偏今日就出岔子了。”
“担当不了大任,就别让她逞能。”
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起伏婉婉,裴隽听着窝火,可碍于他们是长辈,又不好出言袒护。
待他们数落完,他恭敬地说了几句赔罪的话,才得以脱身回侯府。
此事早已传回了府里,黄氏把伏婉婉叫来训斥了一顿,要求她交出中馈,说什么也不肯再容情。
伏婉婉哭着辩解,又跪地求情,见裴隽进来,立马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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