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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罢了。”裴隽懒得去冒这个险，转身离开。
云香呸了一声，骂道：“假惺惺。”
又过去小半个月，谢庾“病情”好转，终于出来走动。
这天用早膳之时，纪家再次派人来请她。
谢庾去跟黄氏知会了一声，拿上药箱，来到国舅府上。
这会儿纪晚烟正喝药，人是醒着的，杭氏在边上陪着，纪国舅的二公子纪权也在。
“安平侯夫人来了，权儿，你去避一避吧。”
纪权笑道：“不必了吧，我看裴夫人颇有飒爽气概，不是拘泥这些小节的人，何况当日在梁国府时，我们就打过照面了。”
当时他想向谢庾询问妹妹的病情来着，可惜时间仓促，没有问成。
正说着，谢庾已让嬷嬷领了进来。
“见过夫人。”
谢庾见纪权也在，又含笑见礼。
“二公子。”
那天在梁国府，他们匆忙之间说过几句话，也算勉强认识了。
纪权上前道：“有劳裴夫人走一趟了。”
“哪里话？行医者治病看诊，是应该的。”谢庾说着客套话，目光往纪晚烟身上挪。
由于这两年病得越发严重了，长时间吃睡不得安稳，她的气色很差，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状态比阿福还要差。
纪晚烟摆了摆手，命喂药的丫头先退下，扯开一抹苍白的笑颜。
“听二哥讲，裴夫人在梁国府给誉王妃剖腹接生，行事果决，极有魄力，晚烟听了很是佩服。”
谢庾笑言：“是二公子夸大其词了，当时幸亏誉王殿下支持，才得以救下誉王妃母子的，我也是仗着誉王的脸面，哪来的什么魄力？”
说着，便坐到床前丫头们搬来的椅子上，给纪晚烟诊脉。
杭氏紧张地问道：“情况如何？”
“还跟我上次来时差不多。”谢庾这话说得委婉，事实上纪晚烟的病情比上次又加重了。
“我还是建议，尽早治疗。”
杭氏也想尽早治疗，可问题是，她那个治疗之法实在过于惊悚骇人，她下不了决心。
“除了你上回说的那个法子，没有别的治疗方法了吗？”
谢庾摇头：“没有。”
沉吟片刻，她又补充道：“单纯用药物治疗，顶多能延长一两年的寿命，而且这期间病情发作，仍然有受不完的苦。”
闻言，杭氏不由垂头丧气。
纪权凝眸问道：“那倘若开颅，有几成把握？”
“五成。”其实有六成把握，毕竟谢庾以前已经治愈过一位这样的病患，信心要大些。
“只有五成？那不就是生死的机会各一半？”杭氏这下心中更没底了。
谢庾答道：“是的，开颅不比剖腹，操作起来更难，风险更高。”
屋里陷入一段长久的沉寂。
打破这片沉寂的是纪晚烟：“开颅就开颅，这个险我愿意冒。”
杭氏连忙劝道：“晚烟，你可不要鲁莽。”
“我没有鲁莽，”纪晚烟眼里漾着坚毅之色，垂泪哽咽，“每次病发，头就好像要裂开似的，真是痛不欲生。娘，我不想再受这份苦了，哪怕最后治疗失败，就此死去，也比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强，您就成全我吧。”
“我苦命的孩子。”杭氏紧紧把女儿抱住，失声痛哭。
纪权见状暗叹一声，带着谢庾退出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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