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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两家紧密而低调的准备之时,沉寂多年的宋家被许州御史参了一本。折子上说梁国公府内帷不修,长幼无序,以妾为妻逼死原配,驱逐嫡子,妄图以庶代嫡。
李宏让伍德将折子念了出来,下头站着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好些个摸不着头脑。
一个离开京城近二十年的国公府,还有什么好在早朝上议论的?
只有张家一系的官员变了脸色,这样小心还是被刘家发现了端倪,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宏是皇后嫡出,能继承皇位不是因为他的皇帝父亲对他有多眷顾,而是因为嫡长子继承制的保护和足够仁孝(忍气吞声)。
看见有人这样对待发妻嫡子,立即就反感起来,在心里思索了片刻,也想起了梁国公府的那些糟心事。
原以为这些年他们应该长了教训,谁知道不仅没认识到错误,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如此家风,从老国公那时候算起来,已经延续上百年了,都成了传统了!
“诸位爱卿,宋家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张昌年一个眼神,在他斜后方的陈川就站出来为宋家开拓,“启禀圣上,微臣以为内宅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更何况是这样的隐私之事。”
“御史风闻奏事,其中应有诸多不切实际之处,还请圣上明鉴。”
不等李宏说话,刘家一派的大臣就站了出来,“启奏皇上,此事在京中虽然知晓的人不多,但在梁地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坊间流传,先梁国公夫人秦氏乃是病中被贵妾何氏气死,秦氏死后,梁国公将何氏扶正,这不是以庶代嫡是什么?”
“老国公一世英名, 唯独在家事上让人诟病,没想到后面的这些儿孙不仅没承袭到老国公一丝半毫的英明神武,别的倒是有样学样。”
“听说张大人想和梁国公府结为姻亲,下官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万一要是步了梁国公夫人的后尘,白费心机不说,还搭上孙女儿的终身。”
说完,这位大人还轻笑了两声,颇为嘲讽,气得张家一派的官员吹胡子瞪眼。
张昌龄被气得直抖手,这话歹毒,不仅将他们的盘算抖了个干净,还讽刺他为了利益出卖孙女儿。
“老国公乃是我朝开国功臣岂容你如此污蔑,还有,谁说我张家要和梁国公府结亲的?”
“婚书在哪儿?媒人是谁?刘大人不要信口开河!”
英国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半晌,不满宋家的那些人堕了老国公的威名。那些事情他再清楚不过,要不是看在老国公当年对他的提携,还有远征的面子,他早就将他们收拾一顿。
如今远征不在京中时机不对,梁国公的爵位还得留着,为着面上好看,也不让人疑心,他少不得要帮他们说句话。
“梁国公府的事情内里如何,还需要查证,梁国公嫡长子宋远征出门游历,即便此时没有音信,也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
“且梁国公并未上书由次子承袭爵位,圣上大可让梁国公自辩。”
事情如何,李宏心知肚明,显然舅父技高一筹,张家这回又输了。不过到底是自己的老丈人,李宏觉得不能让他太过丢人,毕竟如今朝堂之上两家相互制衡,他这皇帝的位置才能安稳。
可若是张家想要染指军权,他也不会答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天下兵权都是姓李的,容不下什么刘家军、张家军。
“好了,老国公是跟着太祖皇帝出生入死,如今梁国公家的事情也不能不让他为自己分辩几句。”
“就按照英国公所说,让梁国公入京自辩,大理寺派人查清此事,若是宋家当真如此不守规矩,朕定不轻饶。”
退朝之后,张刘二人各自冷哼一声分头离去,私底下琢磨着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梁国公入京为自己分辩,又让大理寺查清是否有这回事,是想要处置宋家?可看皇帝的样子并不生气,也不怎么在意此事。
张昌龄叹了口气,和梁国公府的婚事算是吹了,只能再找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