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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海市雨总是来得很突然，余盛刚和胡天越他们告别，就迎来了一场雨。
他没带伞，但是幸好公交站牌那边能勉强躲一躲。
这个时节的雨大多都是急雨，来得快也去的快，余盛下公交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余盛怕雨去而复返，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
余盛刚走进小区，身后传来了一声余盛熟悉的呼唤——“余盛！”
余盛身体一僵，很快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起来，余盛能听见踩着地面未干涸的水洼靠近的声响。
他记得这个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他哪怕不用转身也知道对方喊他时脸上的表情——厌恶而又鄙夷的，带着几分不耐烦。
余盛想跑，但是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
“余盛！”一股大力把愣在原地的余盛拉得一踉跄，让他看见了那张艳丽的脸。
在那张脸上，余盛能窥见当年将母亲骗得肝肠寸断的男人的几分相似。
这个拉着他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冯忻（xin）元。
与余盛不同的是，他的哥哥长得更像母亲，所以张扬艳丽，是一个称得上漂亮的omega。
但是余盛不是，他除了眼睛和嘴巴继承了母亲，更多像父亲。
那个伤害了两个女人，长相普通的父亲。
“他去哪里了？”就和余盛所料见的那样冯忻元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不耐烦和鄙夷的神色，他拽着余盛的衣领毫不怜惜地大力勒得余盛有些疼。
冯忻元以前经常回来找余盛麻烦，上高中后少了一些，但是余盛对他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并不是因为冯忻元对他有多过分，而是他在冯忻元面前无地自容，他是私生子，是破坏人家庭的存在，是见不得光的。
“我不知道。”余盛声音有些抖，他害怕的样子落在冯忻元眼里，引得对方忍不住一皱眉。
冯忻元撒开余盛，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余盛，眼里的厌恶仿佛要溢出来了，他说：“你和你那没用的妈真是一个样，长着那个人的脸，却像你妈那个死样子。婊子的孩子果然也是婊子。”
冯忻元对他的恶言恶语他早就习惯了，可他还是受不了自己的妈妈被那样说，他咬着唇，抬起头来，眼里有一层薄雾，他说：“我妈妈才不是……”
“不是？”冯忻元看余盛反驳，嗤笑着，反问道：“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不是她？未婚先孕的人不是她？害怕舆论压力跳楼的不是她？余盛，你醒醒吧，你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婊子！”
余盛咬着唇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知道冯忻元说的对，哪怕他妈妈有万般苦楚和难处，可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连带着他一出生也是错的。
“说吧，死男人去哪里了？”冯忻元没心情看余盛一副要哭不哭的倔强模样，他看着反胃，他道：“他说要来把你接回去，你已经见过他了吧？他在哪？”
余盛闻言愣了愣，他自十岁的时候见过一次父亲，就再也没有见过，冯忻元每次都说父亲要来找他，可他一次也没有见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余盛连忙摇头，生怕摇慢一秒冯忻元不会信。
可事实是无论他说什么，冯忻元都不会信，他没有了耐心，呵道：“余盛！你特么贱不贱，要为了那个老东西说多少次谎？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留给你的东西，你真的以为我傻吗？”
冯忻元眼睛扫到了余盛校服口袋里露出的钥匙扣和手机的一角，一把将其扯了出来。
“这是什么？他给你买的吧？”冯忻元拿着余盛的手机，嫉妒从眼底一闪而过，他道：“你那个家庭条件买的这种东西？”
余盛摇头，连忙想抢回来：“不是的，不是的，这个是我朋友……”
冯忻元哼了一声，躲开余盛试探的手，他道：“朋友？你这种人也会有朋友？余盛，我最后再问一遍，人在哪？”
“我不知道！”余盛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来看过我！”
冯忻元被余盛突然的爆发弄得一怔，他飞快地皱起眉来，说道：“喊什么？就你特么委屈吗？我妈和我呢？我们不比你委屈？你和你妈抢男人还有理了？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余盛摇头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冯忻元却不给。
“没抢人也抢钱了，不然你能活到现在？”冯忻元说着，再问了一遍：“人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余盛有些崩溃，他说什么冯忻元都不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冯忻元的父母不是早就离婚了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刁难他？
“好啊，你不知道是吧？”冯忻元眼神冰冷又恶毒，他说：“他怎么对我妈的，我就怎么对你！你不是他的宝贝好儿子吗？不是他胡家的骄傲吗？我看看他的骄傲在他心里值几斤几两！”
余盛闻言有些不解，但是心里扬起了莫大的恐惧，他想跑可是比他更快行动的是冯忻元的巴掌。
余盛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被打得侧歪过去，余盛愣了愣直到火辣辣的疼弥漫开，他才知道，冯忻元又要打他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余盛第一反应是幸好下过雨，小区里没有人来乘凉。
冯忻元的殴打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只要冯忻元的母亲挨打了，冯忻元就会报复到他身上来。
余盛余光看到又一次扬起的巴掌，闭上了眼。
“喂，你特么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