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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雄三坐在养猪场的监控室里,看着门口发生的这一幕,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无济于事。他今天来到这里,原本并没有抱着给林秀制造麻烦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光是运输车队的终止合作这件事,就足以让屠宰场的新老板焦头烂额了,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一小时前,当他与养猪场的老板冈本五郎在办公室里推杯换盏时,中岛突然闯进来,告知他们屠宰场换了一支车队来运猪。高桥和冈本随即来到监控室,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当他们得知林秀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找到了另一支车队来替代本田车队,都感到非常惊讶。然而,高桥很快灵机一动,要求冈本找个借口,阻止车队将猪运走。
冈本五郎本来并不想卷入高桥和屠宰场新老板之间的争斗,但碍于多年的交情,还是无奈地答应了,但也事先声明,只会拖延时间,因为他也不想彻底得罪未来的合作伙伴。于是,在冈本的授意下,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当一头头猪被赶上了松本亮的车队并开始驶离时,高桥终于承认,他下的第一步棋被林秀破解了。不过,高桥很快又想到一个点子,他带着轻蔑的笑容,凑到冈本身旁,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当最后一只猪被赶上车后,林秀才跟中岛告别,并带着樱井和也与松本亮离开了养猪场。
此时,门外只剩下只剩卡罗拉和松本的骚气卡车。林秀想了想,便对松本说:“松本桑,你也跟我们去屠宰场一趟吧,今天就把以后的合作事宜敲定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松本大喜过望。
过去他们的车队一直与几家小型屠宰场合作,负责运送猪、鸡鸭等家禽家畜。然而,前段时间这几家屠宰场被一家跨国企业收购了。那家企业有自己的运输车队,所以他们终止了与林秀他们的合作。
松本亮这三个月到处拜访,却一直未能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才将目光转向了高桥屠宰场,打算通过福清帮的关系,迫使高桥更换掉原来一直合作的车队。不过,想不到在初次上门时,就踢到林秀这块石板。
现在听说林秀成了屠宰场的新老板,并且还愿意与他们长期合作,松本怎能不感到高兴?他开着银色卡车紧紧地跟在樱井的卡罗拉后面,很快就来到了屠宰场。
在屠宰场厂房门外下车前,林秀已经向樱井交待过,这个车队是自己的朋友介绍的,合作时各种条件可以参考本田车队,不要为难人家。樱井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分别下车后,林秀便把接下来的谈判事宜交给樱井处理,自己则一溜烟地快步走回杀猪工作台,毕竟那个才是他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到了下午,在林秀把自己亲自押送回来的五百头猪杀完时,樱井恰好走了过来,告诉他协议已经谈妥,只等他签字了。
林秀跟着樱井来到会议室,只见这里除了松本亮,他们还喊来了双方的秘书、会计等人。桌上摆满了打印出来的协议书,足有几十页。林秀对陈东推荐的人自然是放心的,经过这两天与樱井的相处,也不觉得樱井会欺骗自己。于是,他草草翻阅了一遍协议后,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签署后,松本亮走到林秀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直起身子时,眼角处有些湿润,显然这几个月车队找不到活给他这个领头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今晚我在家里设宴,招待林先生和陈会长,希望你一定要赏脸光临。”
林秀点点头:“恭敬不如从命,让松本先生破费了。”
“那请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回去换台小车再过来接你。”松本亮机灵得很,早就发现林秀没有自己的车子。
在公司四处巡视了半小时后,林秀接到了松本亮的电话,然后才走出门口上了他的车。这是一辆小型越野车,但它的外观与那辆银色卡车如出一辙,就像是用缩小光线变成的。
刚上车,松本亮便说:“林先生,刚才我跟陈会长联系的时候,他说有点事情要处理,让我们去他那边的餐厅。”
林秀闻言有些纳闷。华夏人都讲究“客随主便”,一般不会对主人家的决定说三道四,但陈东这个做法很不寻常。但究竟为什么,也只能等见了面才知道了。
陈东选择的餐厅原来就在福清帮总部隔壁。当林秀和松本亮到达时,他们看到餐厅外面站了十几个福清帮的人,像是在戒备着什么,气氛异常紧张。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报纸,但林秀却发现报纸下面藏着砍刀的轮廓。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有些人身上还挂了彩,最严重的甚至手臂打了石膏吊起来。
这些福清帮的人似乎都认识松本亮,看见他时都和他打招呼。因此,两人畅通无阻地进了餐厅。张一星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们,与两人打过招呼后,便领着他们向餐厅里面走。不知道是整个餐厅都被包场了,还是门口被极道围着没人敢光顾,一路上没有看到其他客人。
在包房门口,张一星打开门并把两人请了进去,自己则关上门守在外面。包房里,陈东见二人进来,便从座位上站起迎了过来。“亮、林兄弟,你们两个真是不打不相识!今晚我们真得好好喝一杯!”为了照顾松本亮,这次他说的是日语。
从他和松本亮的对话和态度来看,两人的关系确实非同寻常。难怪他会出面帮助松本亮的车队找到生计。三人分宾主坐下,虽然是松本请客,但陈东毫不犹豫地坐到主位,松本也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很快,两个身穿和服的美女服务员就把菜端了上来,显然陈东早就点好了菜。
他们边吃边聊,喝到兴起时,陈东和松本开始说起年轻时的经历,原来他们年轻时就是一起混社会的兄弟,当年陈东还是隐瞒着福清帮继承人的身份的。直到后来,两人一个要继承帮会,一个结婚生子退隐江湖,才分道扬镳。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林秀发现陈东的眼睛,不时会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就连喝到面红耳赤的现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