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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周母捂着嘴，更是泣不成声，只得由聂小翠和李氏一同扶着。
“二叔……”小元宝跑到周放的面前，张开双臂要抱抱。
周放抱住他：“乖，小元宝乖，要听奶奶的话，听你娘的话，听你婶婶的话。”
“嗯！”小元宝奶声奶气地回答。
所有人都痛苦面具，一个个都悲伤不已。
杨玉环和聂夫人抱成一团。
“二叔，娘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考功名，那地方，有多远？”
“很远。”周放喉中哽咽，“小元宝放心，二叔到时候回来了，就带你去玩。”
“嗯！”小元宝伸出手，“二叔拉钩钩。”
周放眼里含泪，跟他拉钩。
“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小元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周放的耳边回响。
其他人的脸上都是哀伤。
只有小元宝抬手给周放擦去眼泪：“二叔不要哭，我给你表演转圈圈。”
他说着真的在周放的面前转圈。
幼童努力逗笑他的笑声，以及周母等人的哭声，回应成了送别周放最壮烈的歌曲。
那些官差的看到，想想，没有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间，有人仰天大笑。
众人看着，叽叽喳喳。
“不是那个说书的吗？在天桥底那个呀！”
“就是啊，怎么也在排着队？”
“即使是散人，也是要被拉走啊！”
“可是他看上去都已经六十好几了呀！”
“老夫自己请愿的！”说书的喊道，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乐呵呵地笑。
“你们啊，放心，我夜观星象，观察到那叛军气数已尽，尔等不必如此悲伤！”
说着，他把衣袖一挥，“你们都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倒是让你们的男人担心！”
“对啊，对啊。”一些男人附和起来。
毕竟，事已定局，哭也没用，要是把眼睛哭瞎了怎么办？
好些人互相擦拭眼泪，停住哭泣。
说书的点点头：“大家记得吃好穿好睡好！来日，我们就回来啦！”
“好！”有人应和一声。
老百姓们都看向那说书的。
杨玉环也看向他。
这说书的好一身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脸上不见疲态，像是世外高人一般。
这时候，他的眼神也扫过来，刚好和杨玉环直接对上眼。
杨玉环心头一怔，莫名的心虚，赶紧低头。
说书的轻轻点头，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众人：“放心，叛军终究会被朝廷剿灭！我们一同前往前线，为焦煤叛军付出一份努力！”
他的话，并没有鼓动多少民心。
因为，就是因为唐军溃败，才会继续征壮丁。
说书的看着众人都沉默，依旧各顾各地送别自己的亲人，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雪，越下越大，但送别的人依然顶着这寒风大雪，迟迟不肯离去。
直到官差们登记好名册，将那些壮丁带出城门——一如以前带出城的罪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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