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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府府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又听到凌不语说道:“此物应是辣椒碱,本朝并不产此物,能弄来对付聂大人,也是花了心思的。”
辣椒碱从辣椒中提取以作药用,此时的元昌国还没有掌握辣椒种植技术,哪来的这玩意,都是由海上贸易进来。
猛地一听这事情还闹得大了,凤翔府府尹激得汗都出来:“这马匹是落在我们凤翔府不假,但应是从鄜州府过来时就已经中招,还请聂夫人明查。”
“别别别,您才是府尹,”聂夫人的脸色微转,说道:“这马奔了一路,也的确涉及好几个府,今日就先让大家做个见证,有什么事等天明再说?”
不等凤翔府府尹说话,聂夫人又转向凌不语:“凌公子,您刚才说的辣椒碱是何物?”
“此物从辣椒中提取,将此物涂抹在马体表皮肤上,能够促进僵硬肌肉的血液循环,会使马匹产生热辣辣的感觉,直接诱导马体发热,躁狂不安。”
“此物最早出现在海外,元昌国也是引入而来,使用者极少。”凌不语说道:“各位可仔细闻闻,此物的气味到了天明时恐怕就散了。”
等味道散尽还谈何证据?
聂夫人心里一动,晓得凌不语是为了让大家做个见证,正在此时,魏妩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在马身上轻轻一抹,只见白帕子上出现一抹淡痕,刺鼻的味道也沾在上面。
她又将帕子折叠起来交给聂夫人:“夫人可先收藏,小女子愿意作证。”
“好姑娘。”聂夫人心下大喜,抓着魏妩的手说道:“多谢你。”
凤翔府府尹大汗淋漓,全城上下都知道御史大人是个难缠的,没想到其夫人也不遑多让。
那马匹连同空了的马车都被拉走,余下的事情也要等到天明再说。
凌不语叫上高凌赫和魏妩上了马车,此时已经深夜,想到在家中等待自己的外祖母,魏妩心急如焚,坐上马车后对上凌不语探究的眼神,她缩了缩肩。
“五姑娘擅口技?”
“正是。”
“可是听到过声音就能仿出?”
“只是早年与外祖母存活于市井,遇到一位师父相授,不敢说全部,但大半可以。”
“五姑娘倒是谦虚了,只不过见过聂大人两回,便可仿得九成,厉害。”
魏妩抿抿唇,反问道:“公子要让聂大人装受伤,可有自己的用意?是因为……陛下?”
“此事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聂大人受伤比没受伤好,”凌不语说道:“事实上也受了些擦伤,只是在此基础上略有加工,让事情看起来严重些罢了。”
“聂大人似乎不明白,幸好聂夫人与聂小姐似乎想通了。”魏妩突然笑了。
凌不语笑笑,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聂正如此刚直还能在盛京城安然,其夫人的作用不小,方才面对府尹恩威并施,让对方拿捏不住,也是厉害。
想到此事已经报了两府,凌不语行先将魏妩送回家中,马车在窄巷入口不远处停下。
老远就看到一位老妇站在路边张望,虽是年事已高,但身姿气度依旧出众。
“外祖母。”魏妩匆忙拎着点心下马车,飞奔而至。
凌不语知道这位夫人的来历,出身文坛世家,本身也是才华无双的妇人。
他也紧跟着下车,谢氏眼见得外孙女身后又跟着一位年轻男子,脸色难免有些复杂。
“外祖母,这位是我新来的上峰——状元郎凌不语,今日是他送我一程,只是路上又发生些事,所以耽误了。”魏妩匆忙解释完,又关切道:“可喝了药?”
谢氏这才舒心,看向状元郎,见其虽然年轻但气度遮掩不住,心下暗惊:“多谢公子。”
“老夫人不必客气,今日已晚,晚辈不便打扰,下次再来拜会老夫人。”
如此礼遇让谢氏又心生好感,忙施礼道:“多谢公子体谅。”
凌不语站在原处,目送祖孙俩进入低矮的宅院才转身离开,高凌赫立马凑过来。
“公子神机妙算,幸好我去得及时,不然那马就得让人拖走了。”高凌赫说道:“我大声喧哗吓引来路人才吓走了那些人,后面等来官爷。”
“又是一出好戏。”
虽说聂正口口声声称是李拜所为,实在是因为他最近得罪明显的只有李拜。
但凌不语并不以为前首辅会如此明目张胆,尤其是他还想着回归原位的紧要时间,何必多此一举,这样一来岂不是将自己置身于火架?
今天这桩闲事他为何要管,一来是不能让聂正这种直臣真的中招,既然遇上便出手相助。
二来,聂正身为御史大夫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会报至皇帝处。
冲着陛下,这桩闲事也有管的必要,那位可是他眼下最大的靠山。
至于让聂正装重伤也是为了后面的事,他不伤,如何让这出戏唱得更热闹?
今天晚上可谓是精彩纷呈,还有魏妩,又让他耳目一新,那口技说来容易,一般人等只能用口、齿、唇、舌、喉、鼻模仿自然及动物之声,模仿人类声音谈何容易?
而她临时上阵,仅见过聂正两回,这一次更是来不及对话就直接出声代替,可见了得。
而魏妩扶着外祖母进了家门,外祖母立马张罗着给她热吃的,被她按住:“我自己来。”
温好饭菜,魏妩一边吃一边讲述今天发生的事,听得谢氏默然不语。
“外祖母,您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过刚易折,你外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聂正与他同类,你外祖父结果如何也看到了,这位聂大人如今虽然不是再是当年的小兵小将,位列御史大夫,却成了孤臣。”
“这样的大臣难免是他人的眼中钉,只怕他步上你外祖父的后尘。”
所谓兔死狐悲,丈夫的死对谢氏来说仍是心头伤,他临死前为了保全她更是甘做恶人。
“聂大人虽说刚正,但身边的夫人却是个精明的,今夜的事情又有凌不语帮忙,这件事情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魏妩说道:“事情做得太过明显反而不对。”
“你是说暗害聂大人的人?”
“聂大人口口声声称是前首辅所为,但依外孙女看未必,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害。”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魏妩最清楚一件事——目之所及,耳之所闻,未必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