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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看着甄夫人离开,见她百般的不适,屡屡作呕,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合意。”
“福晋?”
“找个人盯着她。”
甄玉姚被瓜尔佳氏退婚了,瓜尔佳氏本来还在想着要以什么借口退婚,甄嬛的一席话,倒是给了他们理由。
甄远道匆匆赶回了京,一入宫请罪,二放低身份去祈求瓜尔佳氏,只是奈何瓜尔佳氏心意已决。
甄远道心中也是恼恨,他恨的并非甄玉姚被退婚,而是甄嬛的一席话给他带来了大麻烦,早朝之上,皇上已是对他不满。
“皇上今日下旨,将年羹尧被流放在外的儿子们全部召回了京。”如今,距离年羹尧被治罪,不过才一年。“当日年羹尧被治罪,我同瓜尔佳氏出了不少的力,皇上此时这么做,是何用意?”一年之前,对他的褒奖有多重,如今对他的不满便有多重。
甄远道看着甄夫人,恨恨道,“瞧瞧你教的好女儿!”
甄夫人也是满心的委屈,“老爷,我……”
“行了。”甄远道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同嬛儿说,让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做她的侍妾,若是再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别怪我同她断绝关系。”
“老爷!”甄夫人不敢相信。
“她哪有一点我们甄家人的宽和,厚道。”他看着甄夫人,脸上带了一丝不屑与轻视,“倒是同你的性子一样。”他顿了顿又道,“有时也是可爱,可有时,却也着实让人厌恶。”
甄夫人沉下了脸,“你这是何意?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我是何意你该明白。”这些年,甄远道对她越发的没有耐心了,“再说了,她是不是我的女儿,还有待另说。”
甄夫人脸上青红一片,一步上前,挡住欲离开的甄远道,“你可以迁怒于我,却不能羞辱我。”她看着甄远道,“你莫要忘了,若是无我,怎会有你今日。”当年,甄远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状元,风光过后,便被遗忘。若非她将家中的钱财偷出,与他私奔,为他上下打点,为了他的前途散尽了所有的钱财,怎会有他的今日。
甄远道看着她,“你也莫要忘了,你跟我之前,便已非完璧。”是她以一抹鸡血欺骗,他才会娶了她。“若非看在你待珩儿如亲生,你以为我会娶你。”若非她从孩子入手,让珩儿以为她便是亲娘,他又何必为了唯一的儿子,受下这莫大的羞辱。“你生了三女,玉嬛,玉姚,玉娆,有哪一个是像我的?”他的五个孩子中,最像自己的是长子,其次便是青青了。“你如何苛待青青,你以为我不知吗?我只是懒得同你计较。”他摆摆手,“你女儿闯的祸,你自己解决。”说罢,不顾甄夫人气愤的胸口上下起伏,转身离去。
甄夫人跌坐在地下,双手紧紧握拳,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他毫不顾及颜面的将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翻出,毫不顾忌的羞辱于她,抹除她所有的付出。她不知道,她当年为何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并且对他如此的一心一意,不惜背弃父母,背上与人私奔的骂名。
允祎一边陪长公主看戏,一边听着卓姑姑的汇报。
“别院中的人已经查清了。”卓姑姑低着头,贴着允祎的耳朵,“别院中住了两个女子,年岁与甄家的玉姚、玉娆相似,也是甄家的女儿。”
允祎惊奇,放下茶盏,“甄家不是已经有三个女儿了吗?”
卓姑姑微微一笑,“更巧的是,别院中的女儿,分别叫玉姚、玉娆。”
“甄家想作何?”
“大概是想让她们顶替真正的玉姚、玉娆吧。”
甄玉姚接受不了退婚的消息,她刚刚流产,身体还没恢复,苍白的厉害。“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去找甄夫人,还没走到甄夫人的院子,便听到了下人的谈论。
“咱们的二小姐啊,也真是可怜。”一个年老的妇人道,“若非大小姐胡言,又怎会牵连到她。”
另一个年老的妇人附和道,“也莫怪瓜尔佳氏,便是给我,也是不敢娶甄家的小姐。”她压低了声音,“竟然敢将自己自比熹妃,还说什么果郡王并非皇帝,这不是掉脑袋的话吗?”
“就是就是。”妇人连连点头,“莫说是瓜尔佳氏了,便是入宫选秀,怕是皇上也不会选如此有野心的人。”
玉姚不信下人的话,她匆匆去了甄夫人的院子,刚一走进,便听到了不间断的呕吐声,甄夫人近来一直是这样。她询问甄夫人退婚之事,甄夫人因身体不适,只是搪塞她,“退了便退了吧,日后再重新跟你选一个更好的。”她笑着拉着玉姚,“爹娘也舍不得你出嫁,想将你多留几日。”
“不。”玉姚不能接受,她连连摇头,“娘,不行的,我一定要嫁给他的。”她早已经是瓜尔佳氏的人,怎么还能嫁给别人。
甄夫人皱眉,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听我们的便是。”说罢,便将玉姚打发了。
温实初去给青青诊脉,说起了甄嬛的事情,也不知他是想要青青为甄嬛求情,还是单纯的只是述说这件事。青青是知道甄嬛因口无遮拦被禁足的,却不知她在果郡王府中过的如何。
“温太医。”青青收回手,轻轻一笑,“你如今成亲了,夫人也有了身孕快生了,你再时时挂念着旁人,是否不太恰当。”她看着温实初,语含深意,“如今再惨,不也是自找的吗?若是她不自视过高,若是她不将自己比作熹妃娘娘,若非她不是认不清自己低贱卑微的身份,又怎会有今日呢?”
“还有,若非当年她同甄夫人瞧不上你,宁愿去王府做一个侍妾格格,也不愿嫁给你,又怎会有今日呢?”她站起身,“温太医,好好待你的妻子吧,你同甄嬛牵扯不清,只会害了你自己。”甄嬛对他何曾有一点喜欢,有的不过是利用罢了。
果郡王不在京中,临走前只是交代福晋要好好管束教导甄嬛,福晋拿了他的命令,自然是不会手软,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日日掌嘴不说,更是要她做着下人的活,甚至不允许流朱帮忙。
“甄格格,您不是自比熹妃吗,熹妃当年在王府之中,可也是要忙碌于杂事、厨房的,熹妃曾经是格格,您也是格格,总不好熹妃做了的事情,您做不得吧。”说罢,便将一盆脏碗放到了甄嬛面前。“甄格格,您慢慢洗。”
甄嬛心中的羞愤,委屈已经到了顶点,在看到温实初之后,再也忍耐不住,扑到温实初怀中痛哭不已,徒徒惹的温实初尴尬不已,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格格。”流朱慌忙拉开了甄嬛,“格格,万万不可阿。”
温实初看着甄嬛面容憔悴,双手红肿,脸颊亦是还未消散的指印,说不出的心疼,“嬛儿,你怎么……”
“实初哥哥。”甄嬛含着眼泪,“实初哥哥你便帮帮我吧,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
“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缠着旁人的丈夫吗?”带着浓浓不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甄嬛眼泪还未消,便见温实初的妻子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温实初惊讶。
妻子冷哼一声,“不是早就同你说了吗,果郡王府的福晋爱吃辣,这几日日日都来请我入府做菜。”她看向甄嬛,含着一抹不屑,“也是,有你这样一个如此会装模做样的狐狸精在这里,也难怪我的夫君不想着我们母子。”她摸了摸肚子,“甄格格,你也是高门嫡女,怎么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温实初脸上青红一片,正要开口,妻子便眼一瞪,脸一沉,“还不快回去!”
温实初下意识地脖子一缩,飞快地收拾了医箱,挎上就要走。妻子看着甄嬛冷哼一声,也跟着离去。
甄嬛气地跳脚,连连骂温实初“窝囊废。”